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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姨——”這一喚,我淚水四溢。
那天我轉身走之後,崔西晨就一直跟在我的後面。走到江濱路,他每走到一棵樹下就踢一腳,每踢一次就大聲喊一句“許隱墨——”,像我們以前每次吵架我掉頭就走時那樣。
我沒有停下腳步,任他聲嘶力竭。憤怒與嫉妒令我又一次在這個男人面前喪失了理智,舊恨新仇蜂擁而來。
第216節:第十一章 重拾舊愛(18)
橫穿馬路去泊車場時,我竟沒有發現那輛突然躥出來的小車,在汽車急促的尖鳴中,崔西晨猛然跳過來,把我撞開了。
虛驚過後,我依然不可理喻地倔犟著,像那條被農夫救起卻不知回報的小蛇一樣,斥責他的行為。我大聲質問他,我的生死關他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崔西晨顯然還沉浸在剛才那場虛驚中,慍怒地低吼著。
是啊,我為什麼在他面前就不懂得煙斂雲收,我所有的可怕的、致命的、醜陋的缺點總在他面前難收難管地暴露著,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在社會上經歷了一些,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一個成熟知效能夠理性控制自己情緒的女人,可在他面前,我依然還停留在十五六歲女孩的情感階段。
越是這樣我越惱恨自己。
“許隱墨——別這樣倔犟好不好?”他一下子抱住了我。倏忽間,我的頭中一片電光火石,說不清是被甜蜜衝昏了還是依然沉浮在莫名的憤怒裡。他的胸,在雨水的浸泡中一片冰冷。
“你全身在發抖,你會生病的。”他的語氣緩和成碎碎的溫柔。
“你是誰?你憑什麼想抱我就抱我,想放開我的手就放開我的手?”我用力地推開他,這個男人,我不會再輕易原諒。
“我知道我不配,但只要一分鐘,一分鐘就好。以後我再不來打擾你。”他更用力地抱住了我。
他要的只是一分鐘,只是一分鐘。這真比我失去整個世界還要令我感覺到痛苦。
“放開,你的懷抱曾經為啤酒女敞開過,我不需要。”我凜凜地說。我難過得想快點死去。為什麼經歷過這麼多之後,我依然還想永遠地佔據他。我不在乎他和啤酒女,只要他願意回到我的身邊,我就會為他丟盔棄甲。可他要的只是一分鐘。
“啊——”他放開了我,痛苦地不堪重負地朝著傾瀉著大雨的天空拼盡全身的力氣吼叫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大雨裡。
我回到家後很久,他都沒有回來。直到凌晨四點他才回家,然後我聽到他在房間裡走動,上衛生間,抽菸,收拾要帶走的行李。
第217節:第十一章 重拾舊愛(19)
我在劇烈的頭痛中睡過去了,第二天就有醫生出診來給我打針。琴姨出出進進,我也昏昏沉沉,我以為他走了,我沒有問琴姨他走了沒有,我不會問。他永遠是我的傷口。
我把我和崔西晨之間的所有事都跟琴姨講了,從第一次的見面,林楚君的自殺,五年後我們開始正式戀愛,大三寒假髮生的誤殺事件,他坐牢之前和林楚君聯合對我說的謊言,我在深圳的種種……
或許,琴姨心裡是抱怨我的,她是個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就算悲憤也不會溢於言表,只是她流也流不完的眼淚讓我愧疚不安。
“我以為他去深圳,你們會在一起。我打心眼裡喜歡你,你是個厚實的孩子,是我們西晨沒有這個福分……”
“琴姨,是我沒有那個福分。”我愴然地笑笑,又裝作很輕鬆的樣子拉過琴姨的手親暱地說,“不過我就是你的女兒嘛,我會養你一輩子,讓你好好享享清福。”
“好好好,我的閨女,你也快點找個人嫁了吧!你呀,幸好是在大城市裡,如果是在冷水,二十四五歲還沒有找男朋友還沒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