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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夙滄見狀也噤聲,一掠衣衫在泉邊席地坐了下來,權當為她護法。
浮生難得半日閒,這片刻安詳於是顯得分外可貴。
闊別兩年的兩人相對無言,深山寂寂,連天地都好像沉靜下來,只剩下風拂過木葉時的颯颯輕響。偶有一兩聲鹿鳴或鳥啼穿林而起,那聲音是塵網中不可及的清越高亢、愜意自由,反襯著兩人低迴心事,平地裡又添出許多蒼涼。
夙滄將臉揚起時,正有一片鮮亮的綠葉被山風捲了,很閒散地從枝頭飄落下來。
她伸指將那樹葉挾住,貼在唇邊輕輕呵了口氣,然後怔神目送著它打個旋兒從掌上悠悠飛離,漸行漸遠,像一段青蔥懵懂而又不肯駐足的過去。
就像她,與她一廂情願以為能得圓滿的感情。
“……有什麼難為不難為的?”
這時夙玉也舒過了一口氣來,雙目微闔,以她一貫如玉般溫涼的嗓音淡淡開口。
“目睹戰場上那般慘狀,即便妹妹不提,於情於理,我也早該下定決心……只怪我優柔寡斷,還要連累妹妹來做惡人。”
夙滄連忙正色:“什麼連累,不可這樣說!雙劍分離,對你和玄霄而言都有性命之危,我也是不得已之下兵行險道。若要說‘該不該’,此事拿你二人性命冒險,是真正不該,不到走投無路我絕不會做的。”
——勸服玄霄放棄昇仙,這條路從一開始就不在她考慮之列。
——殺死宿體,當然也是她寧死不願為之。
——剩下唯一靠譜又具備可操作性的方法,就是擊敗玄霄,摧毀他手中羲和,徹底斷了他飛昇念想。
萬一萬一此法不得實行,那便只能“照劇本”行事,先將雙劍宿體之中較好溝通的夙玉帶離瓊華——畢竟眼下這位玄霄大大,除非他自己樂意,否則還真沒一個人能綁得動他。
但夙滄心中明瞭:較之於毀去雙劍,“強奪望舒”只能算是一條副作用極大、後患無窮的下下之策。
這是當然的,不然劇本又咋會以悲劇收場呢?
如今“萬一”成為現實,這悲劇已經起了個頭,夙滄作為其中始作俑者,首先要負起責任應對的,就是雙劍分離之後宿體所面臨的反噬問題。
“我……聽琴姐說過,玉姐姐攜劍離開瓊華之後,為望舒寒氣所侵,最多活不過兩年。我可以為你延命,但能否安享天年,說真的我也沒有把握。”
夙滄將身子向泉水挪近了些許,按捺不住心中悲憫,伸出手去握住夙玉單薄肩頭,卻驚訝於對方出奇的冷靜:
“……玉姐姐,你不吃驚嗎?”
“我既然放手讓你搶了這親,難道還不明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在捲雲臺我便說過,妹妹不必為我介懷。”
夙玉抬起眼向她微笑,神色當真是安詳美好,像極了水中一朵盈盈沉浮的青色蓮花。
那蓮花笑著道:“任何代價,任何結局,夙玉皆已有所覺悟。”
這一言質樸,雖比不得戀人海誓山盟傾心相許,卻真真切切的是死生託付。
“姐姐……”
夙滄只能無語凝噎,一面凝噎一面感慨老天啊我真的沒有搶錯人……
——說起來,神魔世界觀之下百合算異端嗎?
她頭一次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如果不算,那我起碼要娶上兩房老婆,琴姐和玉姐姐,排名不分先後……小青天就讓他狗帶……不,好像也不行,那樣琴姐會和我絕交。
“……滄妹妹,你怎麼了?”
“總、總之!”見夙玉面有疑色,夙滄立即甩了甩腦袋將那些浮誇念頭趕出腦海,“你先別死心,琴姐還說黃山裡有個‘陰陽紫闕’能壓住望舒,等我家小弟們稍作休整,我立刻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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