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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喬爾喬涅行動隊的成員彙報完情況,各自回屋之後,加百列在燈光昏暗的客廳裡來回踱步,眼睛盯著克里斯托弗·凱勒的照片。樓上臥室裡練琴的聲音沉寂下來。加百列默默聽著安娜把小提琴放回琴盒,鎖上了彈簧鎖。不一會兒,她下樓來了。加百列趕緊把桌上散亂的照片收好,塞進一個資料夾裡。安娜坐下來,點了一支菸。
加百列問:“你會不會試演那首曲子?”
“《魔鬼的顫音》?”
“對。”
“我還沒想好。”
“要是你覺得不能演奏那首曲子怎麼辦?”
“那我會演奏巴赫的無伴奏小提琴組曲。它們也很美,只不過不像《顫音》那樣。樂評人會納悶說我為什麼不演奏《魔鬼的顫音》,他們會猜想說我復出得太快了。這樣一來,事情就會變得很有意思。”
“無論你在臺上演奏什麼曲子,都一定會引起轟動的。”
她看了看矮茶几上的那個馬尼拉紙質資料夾。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怎麼了?”
“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把他的照片藏起來?你不想讓我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嗎?”
“你專心管好演奏會的事情就行,槍手交給我來對付。”
“跟我講講這個人吧。”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他明晚可能就要來殺我了呢。我有權利瞭解一下這個人的底細。”
加百列一時想不出話來反駁她,只好把他掌握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他真的來了嗎?”
“我們必須做好他來了的準備。”
“真有意思,你不覺得嗎?”
“怎麼了?”
“他能隨意改變自己的聲音和長相,還能從伊拉克沙漠的血與火之中憑空消失。他給我的感覺就像個魔鬼。”
“他就是個魔鬼。”
“那我會為他演奏這首惡魔奏鳴曲的。聽完這支曲子,你就可以把他送回地獄了。”
38
威尼斯
第二天薄暮時分,英國男子游蕩在耶穌受難路上,聖方濟會榮耀聖母教堂高聳入雲的鐘樓近在眼前。大大小小的雨傘就像水母一般漂浮在人潮中。他從扎堆的遊客中直切過去,敏捷地閃避著撲面而來的雨傘,不讓它們打到頭。廣場裡有一家咖啡館。他點了咖啡,把自己的旅遊指南和地圖攤開放在小桌子上。要是有任何人觀察他,他們都會以為他只是個普通遊客而已,英國男子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從大清早就開始工作了。吃完早飯後不久,他拿上地圖和旅遊指南,從聖十字區的賓館出發,在聖馬可區和聖保羅區的大街小巷轉悠了幾個小時,沿途一直在心裡默記周圍的街道名、橋樑名和廣場名——就像他“上輩子”在西貝爾法斯特時所做的那樣。他把記憶的重點放在了方濟會榮耀聖母教堂和聖洛可大會堂周圍的街道和運河上,還給自己玩了個遊戲,先是漫無目的地在聖保羅區轉悠,故意讓自己迷路,然後憑著記憶尋找路線,自行走回方濟會榮耀聖母教堂,沿途檢測一下自己對街道名的熟悉程度。在聖洛克大會堂,他在一樓大廳裡待了幾分鐘時間,假裝欣賞著丁託列託的巨幅畫作,實際上他對正門和樓梯之間的位置關係更感興趣。接著,他上了二樓,站在大廳裡,找到自己晚上可能會就座的區域。羅塞蒂說得沒錯,即使在後排,一個持湯佛格利歐手槍的職業殺手要想殺死臺上的小提琴家,也沒什麼問題。
他看了看錶,再過幾分鐘就到下午五點了。演奏會晚上八點半開始。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他買了張船票,沿著夜色漸深的街道走向大運河。途中他進了一家男裝店,買了一件新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