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5 頁)
到了六點,加百列決定自己打電話試試。他撥了畫廊的號碼,然後操著一口法語,用飛快的語速問米勒先生有沒有塞尚的花卉靜物畫。
米勒清了清嗓子說道:“很抱歉,先生,小店沒有進塞尚的任何作品。”
“那奇怪,我收到可靠訊息說你店裡有一批塞尚的作品。”
“給您訊息的人估計弄錯了。祝您晚上過得愉快,先生。”
米勒把電話掛了。奧代德在窗前密切監視著畫廊的情況,加百列放下話筒,走到他旁邊。不一會兒,那個藝術品交易商就慌慌張張地走了出來,在暮色籠罩的小道上四處張望。
“看到了嗎,奧代德?”
“他現在肯定是火燒眉毛了。”
“你現在還覺得他只是個生意不太好的畫商嗎?”
“他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不過你為什麼要打電話過去嚇他呢?”
加百列笑了笑,什麼也沒說。沙姆龍把這招叫做“往敵人的鞋裡放石子”。一開始,敵人可能只是感到腳底不舒服,用不了多久,這顆石子就會在他的腳上劃出一道口子。久而久之,傷口越來越大,整隻鞋都會沾滿腳上的血。
過了五分鐘,維爾納·米勒鎖了店門,準備打烊。離店之前,他沒把垃圾袋放在往常的地方,而是扔在了隔壁的高檔服裝店門口。在前往富凱餐廳的路上,他回了好幾次頭,想看看有沒有人跟蹤,但他沒有注意到體型瘦削的莫迪凱一直在街對面跟著他。維爾納·米勒的“傷口”已經化膿了,加百列想道。很快,他的鞋子就會沾滿了鮮血。
“把他的垃圾拿給我,奧代德。”
到了週末,米勒的作息和平常一樣規律。他有一隻狗,整天叫個不停。奧代德一直在樓下轉角處的客貨車裡監聽,他的腦袋簡直要爆炸了。他好幾次請示加百列,想借那把伯萊塔手槍把那隻該死的狗了結了。當米勒去河邊遛狗時,奧代德請求加百列允許他在築堤上滅了那隻畜生。
米勒單調的生活終於在禮拜六掀起了一絲波瀾。這天他家裡來了一個叫韋羅妮克的高階妓女。她扇了他一個耳光,他哭著喊她“媽媽”。那隻狗歇斯底里的嗥叫更是達到了高潮。奧代德一直覺得自己是見過世面的人,但他聽了兩個小時,實在受不了了,必須得出來透一口氣,順便去街對面的啤酒店喝一杯。事後他跟加百列說:“太他媽讓人鬱悶了。真該讓掃羅王大道那幫負責打心理戰的小夥子來聽聽。”
禮拜一天亮時,沒人比奧代德更高興了。這天天氣陰沉潮溼,米勒對他家的狗發了最後一頓火,便摔門而去,走到大街上。奧代德透過漆黑的車窗看著他,臉上一副嫌惡的表情。他把無線電放到嘴邊,向待在旅館房間的加百列彙報情況:“羅密歐好像要去畫廊,接下來的任務交給你了。”
話音剛落,那隻該死的狗又開始叫個不停,先是隔幾秒鐘叫一下,像是狙擊手在開槍,不一會兒就變成狂吠,像是火力全開的迫擊炮。奧代德趕緊摘下耳機,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用手枕著頭。
16
巴黎
英國男子和加百列·艾隆一樣,也從法國蔚藍海岸地區來到了巴黎,只不過他得先坐卡爾維…尼斯的夜班渡輪從科西嘉島趕到歐洲大陸。巧的是,他也在尼斯租了輛車,只不過租車的地點不在機場,而是在離海邊幾個街區的雨果大道。由於租來的那輛福特嘉年華右轉起來非常吃力,所以這次開車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距巴黎還有一個小時車程的時候,他把車停在路邊的咖啡館和加油站前,進了男廁所。在廁所裡,他將身上的棉褲和羊毛衣脫下來,換成了一套筆挺的黑西裝,然後運用舞臺化裝術將沙石色的頭髮染成了銀白色,最後給自己戴上了一對玫瑰色的假睫毛。化完裝後,連他都認不出鏡中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