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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投他做工。後來,李英又從別人處聽說了“立志修行,從不下山”的大道士王來水的名字。王來水的一個徒弟帶他去見師傅,可是王來水“因糧米短少,亦不肯留住”他。十天後,在下山的路上,李英跌傷了腿。“遇民人韓俊發扶我至村中,養活數月。今年二月腿好了,才出來募化度日。七月初七日,至小井地方,遇總督大人經過,我去觀看,即被拿獲。”③處於社會邊緣的下層和尚道士的人數到底有多少?四川省一位按察使曾指出,有越來越多的失業男女,未經削髮,便以“帶髮修行”為名,“潛居庵觀”。他們既非僧道又非俗人,在寺廟庵觀中過著地下生活,“勾引為匪,花消寺產”。④我們可以將這種現象視為民眾的一種虛偽的宗教虔誠,也可以把這些人看作難以為當時經濟所吸納的多餘部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在關注安全問題的官員們看來,這些人都是一種威脅。當然,當時並沒有什麼可靠的手段來統計他們的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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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上諭檔方本》,乾隆三十三年七月二十日(博恆)。
②定州座落在人口稠密的華北平原,位於北京西南約三百餘里處。
③軍機處的官員們將此案發還直隸,省當局對李英供詞中提及的所有廟宇道觀都進行了搜查,除找到了“佛道經典”外,並無發現藥品、符咒或妖術指南之類的東西。在李英故事中提到的每個人均被逮捕,帶往承德審訊。最後李英和其他人均被宣告無罪,釋放回家。
④《清實錄》,第790卷第10頁,乾隆三十二年閏日七月一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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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感到吃驚的是,儘管皇帝本人對於和尚道士深持懷疑,到十八世紀六十年代,清政府那套用來對他們進行登記的體制已經殘破不堪。在一位經驗豐富的省級官員高晉(曾任兩江欽差總督)看來,政府中沒有什麼人在費心收集有關和尚道士的準確情報。高晉曾親自檢查過屬下一些縣的登記名冊,發現誤差甚大,不僅對僧道總人數未作統計,就連發放度牒的體制也已經停止運作。根據高晉的報告,因為無人認真執行有關僧人每收一個新徒弟(亦即每剃度一個人)都必須上報當局的規定,只有“十之二三”的僧人道士持有度牒。其結果令人吃驚,大批人冒充僧人道士,以至於“奸良莫辨”。這些人不僅“罔遵戒律,蔑棄清規”,而且“甚有異言邪術,煽惑愚民,幹犯法紀,大為風俗人心之害”。①高晉的擔憂,同反映在《大清會典》中的官方對於僧道人員的普遍成見是相當一致的。然而,十八世紀中葉的情況是不是使這種焦慮變得更加迫切了呢?高晉寫道,“私行削髮”(亦即未在寺廟中經過正式的剃度儀式)、“漏造人冊”的流浪者如此眾多,如果將他們統統圈起並強迫他們恢復世俗生活,就會使他們☆★☆★☆★☆★①這裡涉及到的一個問題是,處理這些報告的一般程式(報告由省政府轉送禮部,而不是省裡的官員奏報皇帝),給地方官員留下了所有這一切不過是走走過場的印象,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種一般程式是1674年根據弘曆的黃祖父的詔令而設立起來的。透過將皇帝這個因素從這一程式中取消(亦即皇帝不再過問這些情報),也就意味著整個體系已形同虛設。《硃批奏摺》,第864卷第6號,乾隆三十年八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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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業無依”,造成極大的社會動盪。高晉指示其下屬對沒有登記在冊的僧人道士進行徹底清查,列入名冊。然而,他奏報皇帝,這樣做還只是一種治標的措施。他提議,除奏報當年的人口及收成情況外,還應當恢復在年底向皇帝奏報當年在冊僧道人員的做法,從而使控制他們的努力多少具有一種緊迫性。①在這個社會環境中,有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的人(就像“道士”李英那樣)因為生活無著而四處流浪。“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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