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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蘊做了個夢,夢見他用一條小魚乾哄了一隻大貓咪馱他。
長竹竿把小魚乾釣在大貓面前,大貓追著小魚乾跑,他就舒舒服服騎著大貓兜風。
後來一直追不到小魚乾的大貓發現裴蘊是在逗它,生氣了,狂甩著尾巴,扭頭往裴蘊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再然後,他就醒了。
腦子不清醒,他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緩了一會兒,撐著床面坐起來,沒認出這是哪裡,倒先認出了坐在不遠處的人。
陸闕見他醒了,收起手機從休息椅上站起來,剛靠近床邊,就聽盤腿坐在床上男生自語一句:「原來還沒醒啊,小裴你牛掰,做夢都這麼極限跳躍。」
陸闕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用手背去探他額頭的溫度,裴蘊卻順勢把腦袋往前一沉,重量都壓在他手上。
「唉,怎麼還沒下課啊。」
他聲音有些虛弱的啞,感慨道:「我夢都做幾個了,你的課可真難熬。」
「下課了。」陸闕說。
裴蘊仰頭去看他,從原本額頭靠著手背的姿勢自然轉變成下巴擱在他手上的姿勢,不明就裡:「啊?」
「你沒做夢。」陸闕把他往回推了些,收回手:「這裡是醫務室,不是教室。」
五分鐘後,裴蘊終於消化了自己上課睡到昏迷,還被送進醫務室並輸了半瓶葡萄糖的事實。
很挫,不太想接受。
他端詳兩眼拔了針後有些發青的手背,原來不是大貓咬的,是針扎的。
「低血糖不都是早上才會暈嗎?」他咕噥:「現在都是下午了。」
校醫啼笑皆非:「誰跟你說低血糖只能在早上了?只要條件滿足,什麼時候都能暈。」
他在一本手冊上記錄著什麼,邊寫邊問裴蘊:「午飯吃了嗎?」
陸闕在旁邊,就算不說話也讓裴蘊倍感壓力,他坐在床邊兩腿規規矩矩垂著,晃也不敢晃一下:「吃了兩口。」
校醫:「兩口什麼?」
裴蘊:「黃燜雞裡的土豆。」
校醫抬頭看他一眼:「怎麼就吃這麼點,早飯呢,吃了嗎?」
裴蘊:「吃了兩口。」
校醫:「又兩口?兩口什麼,面?」
裴蘊:「昨晚拆了沒吃完的薯片。」
說完裴蘊就覺得腦殼頂涼颼颼的,縮縮脖子,後脖頸有點冷。
校醫嘖了一聲,合上手冊:「你們這些小娃娃,都這麼大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看把你老師嚇成什麼樣,要是家裡人知道了多擔心。」
裴蘊垂著腦袋:「噯,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按時吃。」
「最好這樣,別現在說得好聽轉頭又忘了。」
校醫見多了他這種陽奉陰違的,語重心長又叮囑了幾句,擺擺手:「行了,去吃點東西吧,回宿舍好好休息,記住以後別再這樣。」
「記住了,謝謝老師。」
校醫點點頭轉身離開,醫務室就剩他們兩個,氣氛有些凝滯。
裴蘊不大自在地摳了摳床單,抬頭去看陸闕,笑了笑,臉上酒窩有些討好的味道:「小舅舅,你是不是還有課?要不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沒事了。」
陸闕低頭在發訊息,聞聲瞥了他一眼。
裴蘊以為他在確認自己話裡的真實性,準備蹦躂兩下給他瞧瞧,可惜剛站直就覺得大腦一陣眩暈,差點又丟臉栽回去,好在陸闕及時扶住。
手掌溫熱寬大,握著他清瘦的肩膀,有那麼一瞬間,裴蘊覺得自己像只被拎住翅膀尖的小雞仔。
「有點睡太久了。」他悻悻道。
陸闕確定他站穩了,收回手轉身:「走吧。」
裴蘊滿懷期待跟上:「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