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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的聲音有些遠,想是在勤徑齋最裡側,葉青殊笑道,“在找什麼?”
支其華聞聲抬頭,露出一個溫雅的笑來,擱下筆,“母親,阿殊”。
葉青殊上前推著他靠近舒氏,“在找什麼?”
“《我聞摘錄》,”支其華搖頭嘆氣,“石墨還是太毛躁了,這都找了快半個時辰了”。
“你這勤徑齋這麼多書,要找那一本談何容易?”
葉青殊說著熟門熟路的走到第六排書架,踮起腳,從第四層精準的抽出一本薄薄的書冊來,拿著走到支其華身邊,“是不是這本?”
支其華接過,嘆氣,“你瞧,可不還是石墨太毛躁了,他管著這勤徑齋都七八年了,竟還比不上你熟悉”。
石墨滿頭是汗的跑了過來,“爺恕罪,奴才”
葉青殊笑嘻嘻開口,“表哥,我替石墨求個情成不?畢竟表哥不能指望天下人都能跟阿殊一樣聰明絕頂過目不忘不是?”
支其華失笑,“這三年沒怎麼見你長個子,原來吃的東西全長到臉皮子上去了”。
葉青殊就抱著舒氏的胳膊晃,“舅母,你看錶哥,我替他找到了書,他不謝我就算了,還笑我個子矮,臉皮厚!”
舒氏見小兄妹倆互相打趣,也是滿臉的笑,安撫拍了拍葉青殊胳膊,“好好,是表哥不對,過後看我罰他!”
葉青殊就朝支其華揚眉一笑,支其華搖頭笑笑,擺手示意石墨退下。
石墨如蒙大赦,“謝爺,謝表姑娘”。
石筆端了茶水點心來,葉青殊扶著舒氏坐上上首,和支其華說明來意,三人說了些閒話,葉青殊起身告辭。
舒氏也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那些個賬還等著我回去算呢”。
支其華將兩人送到沁蘭苑院外才迴轉,葉青殊開口問道,“舅母,要不要叫滑竿?”
她等了一會,卻沒聽到舒氏回答,詫異抬頭就見舒氏扭過臉仰著頭看天,淚珠卻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源源從她尖尖的下巴滑落。
葉青殊一驚,伸手抱住她垂在身側的右臂,“舅母,怎麼了?”
舒氏搖頭,淚水卻湧的更急了。
葉青殊一跺腳,“我去叫表哥!”
舒氏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哽咽道,“阿殊,沒事,我就是見你們兄妹和睦,高興的”。
葉青殊肅容,“舅母,我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別想拿著這些糊弄小孩子的話來糊弄我!
舒氏伸手胡亂擦了擦眼淚,“真的沒事,你是個好孩子,只可惜你表哥命苦”
葉青殊見她連抽帕子都忘了,直接用手背擦臉,更加著急,“舅母,你”
舒氏重重一按她的手,“我真的沒事,程哥兒來了,肯定先去給你外祖母請安,你去榮安堂等著他,我先走一步”。
舒氏說著掙開她的胳膊,快步走了,常嬤嬤、珍珠等伺候的人,因怕擾了她和葉青殊說話,落下了一段距離,見了忙也快步跟了上去。
葉青殊有些茫然的留在原地,看著舒氏微微顫抖的身影漸漸遠去。
這幾年,舒氏瘦了許多,削瘦的雙肩因著控制不住的哽咽不停的聳動著,似是不堪雙肩上承受的重量。
在她的印象中,舒氏一直是大方的、利落的、能幹的,上一次見她失態還是上輩子支其華剛出事的時候……
葉青殊站在原地看著舒氏離去的方向出神,半晌都沒動。
此時,如果是杜鵑伺候在側,定然要勸,以免惹來閒話,畢竟這還在沁蘭苑門口呢!
葉青殊翻過年就十三了,這般大白天的杵在還未成親的表哥門口,可夠那些個碎嘴的嘮叨上個三年五載了。
可惜,她出門一向只帶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