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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
我終於趕在火車開動之前衝上了火車。
我拖著一箇舊皮箱,揹著一個揹包,還提了一小袋吃的東西,拿著列車員遞給我的臥鋪卡,找著自己的床鋪。18號中鋪,是個幾乎靠近了車廂後門的位置。我把皮箱放上行李架,把揹包和袋子放到床鋪上,在靠窗走廊裡的摺疊凳上坐了下來。
火車越來越快了,窗外天已經全黑了,還沒有完全離開鄭州這個城市,所以往窗外還看得到密密麻麻閃閃爍爍的燈光。本是入秋燥熱的季節,我走的這天竟突然下起雨來,我終於還是要走了。
我終於還是要走了。想在鄭州這個城市留下來,是不可能的了。我的腳步還在路上,我還沒有到該安定的時候,我留不下來,也沒有人願意我留下來。沒有人願意我留下來,這話怎麼聽都讓我忍不住想哭。我下意識地按了下疼痛難忍的小腹,恨不得詛咒起上帝來!為什麼每次我要漂在路上的時候總會趕上月事,讓我本來痛苦的心理再加上身體的折磨?
火車上的人是很多的,也許這是中國人多的緣故,每個人行走的路上都會遇到許許多多其他的人。臥鋪車廂裡是好得多的,畢竟臥鋪是不允許持站票的乘客隨便進入的。不過即便這樣,人還是不少。
火車漸漸勻速行駛起來,一切步入正軌了。車廂裡的人走動了起來,大都拿著盒裝的泡麵往開水處走。晚上六點多,多數人是沒有吃晚飯的吧。我肚子疼痛,心裡也不舒服,沒有胃口也不覺得餓,就不想吃東西,不過怎麼也不能太難為自己吧。我站起來從揹包裡拿出媽媽給我準備的紅糖,放到保溫杯裡,走到開水處接了一杯開水,放在凳子旁邊的小桌子上,然後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人。
我的下鋪坐著兩個大人,一男一女,旁邊還有一個小女孩。他們的對面坐著兩個男人。不過他們看起來像是一起的。他們中間的小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吃食,似乎很豐盛的樣子。他們用一種我聽不懂的方言自如的交流著,又似乎為著什麼問題爭論不休,他們的聲音很大,我心裡不由得一陣厭煩。
一定是南方人!當時我的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一定是南方人。要是北方人的話,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不可能聽不出來一點點道道的,而這些人顯然不是,他們的語言與標準的普通話相差萬里,我幾乎不相信任何一個北方人會聽得懂一句話!
天哪,我在討厭南方人!是的,起碼這會兒,我是真的在討厭南方人。因為我就要去南方,就要忍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疼痛去南方,坐上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去南方,那個陌生的可以的地方,而我真的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
我為什麼一定要去,為什麼一定要去?就因為我考上了南方高校的全日制研究生嗎?我想起離開前振華跟我說的話:雪芃,到了那裡一定要好好學習,三年時間,我們都要好好學習,三年後,我希望見到一個全新的你。
全新的我?怎麼樣才叫全新?振華就是要我離開他,說彼此給自己三年的時間學習只是藉口,他也許真的只想讓我離開他。也許他覺得,我離開他三年後,可能就忘了自己曾經愛過他,就不會再去找他,不會再打擾他安定的生活了吧!可是會嗎?三年的時間真的可以忘記一個人的存在嗎?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的存在嗎?
我想我不會。
抬起手腕,望了望振華送給我的那塊手錶,已經九點多了。下鋪的四個人還在大聲的吼著說話,那個似乎也不怎麼安分的小女孩已經和19號下鋪的小男孩混熟了,兩個人在車廂裡瞎跑一氣。小女孩長的挺好看的,長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穿著一件小短袖上衣和一件咖啡色的百褶裙,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的小皮鞋,挺可愛。眼睛也是大大的,只是不知為什麼我從中看到了幾分不饒人的氣勢,讓我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