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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會看到,我母親長得非常漂亮,到現在都很少有人能夠看出她真正的年齡,年輕時就更不用提了。很快,他們就結合在一起了。」
項青說著,眼神有點飄忽,似乎沉浸到了過去的歲月裡。普克忽然覺得,項青的眼神裡,有一種滄桑的氣息,遠遠超出了她這個年齡應有的沉重。
項青接著說:「過了兩年,我出生了。也許在我還不記事的那幾年裡,我們家也是一個還算幸福的小家庭。但我太小了,那段記憶基本是一片空白。等我開始有比較清晰的記憶時,文革結束,外公平反,沒收的財產部分退回,後來外公又被吸收到政協工作。母親很快爭取到一個機會,在第一個女兒七歲的時候,真正走進了大學校門,這一次與以往不同,她總算揚眉吐氣了。而且從此以後,憑著從外公那裡繼承的聰明和毅力,也多少藉助了一些外公在政治和經濟方面的影響,可以說,她是一路順風,直到現在坐到副市長的位置上,並且是第一副市長,很有可能再向前一步。」
項青微微笑了,嘴角似乎含著一絲譏諷的意味。
「我八歲的時候,母親生下了妹妹項蘭。她的內心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但她是個很謹慎的女人,雖然當時整個社會的風向對她有利,但她沒有把握這種形勢是否會一直保持不變。那時,母親還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後盾,父親是喜歡孩子的,既然無意間有了,她也就把項蘭生下來了。而項蘭從生下來一個月起,母親就很少抱過她。項蘭是父親從一個小嬰兒帶到童年,然後,就由我接過了這個『接力棒』。」
普克一直專心地聽著項青的陳述,他聽得越多,對這個家庭關係的複雜性就認識越深刻。
項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她一直在說話,嗓子已微微有些沙啞。稍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母親開始有社會地位了。父親因為生性比較淡泊,加上這些年幾乎所有的家庭重擔都壓在他肩頭,在事業上沒有什麼發展,依然在大學教書。」
項青又停下來,她臉上的表情好像透著點厭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我十三歲的時候,有一天夜裡,聽到他們吵架,母親像個潑婦一樣,不斷地罵父親窩囊廢、懦夫、軟蛋,幾乎把一切難以入耳的詞彙都用盡了,你簡直無法想像,她和那個白天在外人面前謙恭有禮、笑容可掬的周怡竟然是一個人。你知道嗎,她罵父親窩囊廢,還有那些我都記不住的詞彙,對一個本來自尊心很強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第二天,父親從他和母親的臥室裡搬了出來,夜裡住在客廳。那時我們家房子沒現在大,我和妹妹住一間,父母住一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客廳,父親就睡在沙發上,過了好一陣子,父親老家來了個親戚,在家裡要寄住一段時間,父親才搬回他們的房間,但他又買了一張鋼絲床,從此他們的房間裡就一直是兩張床了。」
普克沒有將心裡的一絲同情與瞭然表現到臉上,在項青失神地停下來時,輕聲問:「你父親是從那時開始喝酒的麼?」
項青看了普克一眼,沉默著點點頭。
「他們以後還吵過架麼?」
項青說:「父親開始喝酒時,母親常和他吵,說出的話很難聽,父親最初也暴怒過幾次,甚至主動提出要離婚。那時候,離婚還不像現在這麼普遍,對於母親來說,那時離婚,可能會給她的政治生涯帶來不良的影響,所以她不但堅持不離,從此還注意剋制自己的情緒,不再激怒父親,而是採取了漠然置之的態度。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她在家裡看到父親又喝了酒時,她冷冷地斜視著父親的那種輕蔑表情。她這樣的做法,其實更像一把軟刀子,徹徹底底地扼殺了一個男人的意志。我不知她是無意這樣做的,還是有意為之。」
普克想了一會兒,說:「恕我直言,項青,你父母這種狀態持續了這麼多年,你知不知道,他們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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