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閒話1(第1/3 頁)
“倆人出去做活,一年了,錢沒帶回家不說,反倒是弄個小丫頭出來。這麼大年紀了,也不嫌丟人,一到家整的興師動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下了顆金蛋。”
白家老二媳婦尤金桂坐在孃家床頭,閒閒地嗑瓜子吃果子。
上下嘴皮子翻飛,一邊吐瓜子皮,一邊對著親孃發牢騷。
“家裡農活這麼多,一聲不吭跑淮城,說是做活,我看就是享福去了。老蚌懷珠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沒生過,越老越嬌氣。”
尤金桂越說越氣。
憑啥啊?
她當初生三郎時,別說有人像這樣供著了,連吃個雞蛋喝碗紅糖水都要算計著,更不會有人給她借白麵熬小米粥的。
偏她婆婆金貴不成?這一年,跑到淮城不定咋享福呢,家裡的農活丟下可是一點都沒幹。
白老太太還讓她來管孃家借雞蛋紅糖。哪裡那樣大臉,把個老蚌懷珠的媳婦捧上天,逮著孫媳婦孃家薅。
她才不會傻的拿孃家東西,去填婆家那個窮窟窿呢。
更何況,借的這些好東西,又落不到她肚裡,她還懷著身子呢。
尤金桂的娘錢氏,坐在尤金桂對面,一邊納鞋底,一邊聽她發牢騷。
“老白家祖孫三代也就得一個閨女,寵點也沒啥。再寵也能越過兒子孫子?那說寵閨女的,都是什麼公什麼龍來著,不是真疼,是當成貓狗小玩意一樣疼。最終家裡的好處不還得給兒孫,你操心什麼?”
錢氏撩起眼皮子掃了掃尤金桂,覺得自家閨女沉不住氣。她活了半輩子,還真沒見過誰家真正疼閨女的。
就說她孃家那村裡,也是一樣一大家子兒子,好容易盼來個閨女寵的給什麼似得,要星星不給月亮,那最終為了兒子的親事,一樣把閨女賣給了大戶老頭當續絃。
“娘,你是沒見,那包丫頭片子的包被料子,油光水滑的,一看就貴的要死。別說咱神樹村了,就是縣裡大戶人家也沒有見有人用那料子做衣裳的。這才剛出生,兩口子的錢都倒騰在小崽子身上了,以後可了得?”尤金桂覺得自家親孃還是不如她深入瞭解老白家。
說起這個就更來氣,三郎出生時的包被,是用她男人白二壯的破襖子裁的。
偏那小丫頭片子金貴不成?
是,老白家上上下下都盼閨女沒錯,但也不能把一個剛出生的小丫頭當金鳳凰寵。論以後光宗耀祖,不還得指望兒子孫子。
尤金桂覺得自家公婆腦子不夠用,還有白老太太居然也跟著一窩蜂起鬨。
家裡那麼窮,大冬天不捨得燒柴,屋子給個冰窟窿一樣;她懷孕想喝碗滴香油的雞蛋茶,白老太太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公婆兩口子倒好,買那樣好的料子給個丫頭使,可是一點不顧家裡死活。
“還有,娘,我本以為我能搶先生個丫頭,這倒是被我婆婆不聲不響的搶了先。那我以後生的閨女能越過小姑子去?”
尤金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奇怪的是,她這胎不知咋回事,都診出倆月了,怎麼肚子還平平呢。而且她能吃能睡,不噁心不難受的。
懷三郎那會,可不是這樣。
難不成懷閨女就和小子不一樣?
她原本期待著,生了老白家第一個閨女,全家人都得圍著她轉,把她捧成大功臣。
可現在,大功臣的位置被婆婆搶走了。
不過她可不管,等她生下閨女,也得要婆婆的待遇,誰要不滿她尤金桂也不是吃素的。
錢氏停下手裡的活,看了幾眼閨女的肚子。
思量一番,隨即說:“自古以來都是兒子金貴,閨女命賤,我倒是想你生的都是兒子。當時我為啥算計著要和老白家結親,除了你男人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