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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因為過於困惑,她甚至忘了動彈。
兩人的呼吸在不知不覺間靠得好近,傑內西斯的身影遮去了本就不算明亮的光源。鼻尖相抵,他撫上她的臉。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比平時壓抑急促,但撫著她臉頰的手很溫柔。
他又剋制地吻了她一次,這次停留的時間比上次更長,輕輕吮吻唇瓣的聲音彷彿沿著耳朵擴散到大腦、心尖、和四肢百骸,讓她酥麻得無法動彈。
撫著她臉頰的手,手指插入她的髮絲,開始撫摸她的耳廓和後頸,似乎想讓她放鬆,但更重要的是為了不讓她逃走。
……被當成小孩子對待了。
她無意識抓住他的衣服。她的手是什麼時候放到他的胸膛上的,她沒有印象,彷彿只是下意識想要尋找浮木,找到能夠穩定自己的錨點。
他吻她,然後給她換氣適應的時間。傑內西斯似乎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這件事上了,忍得呼吸都有點亂,但哪怕如此,這份耐心也非常有限,而且明顯在飛快流失。
親吻,分開。親吻,然後再分開。如此反反覆覆,不知饜足,而且間隔越來越長,簡直有些食髓知味。
如同被野獸捕食,意識到自己落入陷阱的時候已經晚了。
“……傑內西斯?”她含糊出聲。
如同回應,飄舞在兩人周圍的螢火蟲閃了閃,光芒黯淡下去,沒入水澤般的黑暗。
27
巴諾拉村的夏季十分炎熱。
盛夏時節,蟬鳴喧囂。房間的木地板被太陽曬得發燙,盛在玻璃杯裡的果汁浮動著半融化的冰塊,晶瑩剔透的水珠沿著杯壁緩緩滑落,在地板上洇開一小塊水漬。
沒有風,時間如同靜止。窗戶開了一條縫,樓下的院子裡種了很多花,攀著竹籬倚著木欄,濃郁的花香和太陽的味道糅雜在一起,靡麗又昏沉,在悶熱的空氣中發酵出盛夏特有的甜香。
蟬鳴綿延無盡,世界明亮得讓人有些恍惚。籬笆上的夏花有些已經開始剝落,花瓣的邊緣被太陽烤得捲曲泛黃,透露出枯乾的跡象。
夏季是死亡和生機同樣充沛的時節。萬物恣意生長,又在極盡絢爛之時凋零死去。
甲殼蟲的屍體落在土壤裡,有些花已經開敗了,散落的花瓣堆疊一地,空氣裡仍留有餘香。
微微旋開的花苞,花瓣層層疊疊,細密柔軟,觸碰時會輕微顫抖,讓人想要持續逗弄,反覆按壓撫摸最柔嫩的花蕊。
玻璃杯裡的冰塊融化得差不多了,晶瑩的水珠結在杯口,欲滴未落。
沒入花瓣的手指越挖越深,指關節曲起時,隱約碰到了花瓣微微凸起的內壁。
天氣太熱了,她哽咽了一聲,地板被太陽曬得太燙,她不自覺弓起腰,想要逃離那可怕的溫度,但按壓花蕊的拇指並未變得輕柔,反而對著最敏感的地方重重一碾。
她揚起脖頸,後頸的弧線彎如月牙,下意識抓住那勁瘦有力的手。蒼白的手腕青筋凸起,如脈絡清晰的河流向下蜿蜒。
綿密的水聲傳入耳畔,彷彿浪尖輕輕拍打著海岸。她渾身發顫,感覺自己好像繃成了一張弓,但緊繃的弓弦還在被人不斷撥弄。
……要斷了。
有什麼要斷了。
不是因為疼痛而抽筋,奇怪的感覺從腹部躥起,沿著四肢百骸擴散開來。
彷彿在高處搖搖欲墜,馬上就要落入無邊深淵。她不由自主地想抓住什麼,被攪得一塌糊塗的大腦無法思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好像在哭,但又沒有在哭,混亂的情緒無法界定痛苦和快樂的界限,一切都很陌生,她好像又成了年幼的孩童,在黑暗的樹林裡跌跌撞撞前行時,下意識便會抓住最熟悉最依賴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