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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真誠地朗聲說道:“從此時此刻起,鄙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的真實名字……便叫做荊——天——明!”
荊天明從小就對自己的身世懷有諸般矛盾複雜的心情,過去八年更從未對任何人當面坦言過自己的姓名,這時將“荊天明”這三個字如此朗聲說來,心中頓覺一陣快意。
在座當中只有兩三個不太清楚荊天明究竟何人,或者根本沒聽過這名字,但其他人卻登時臉色一變。那位自稱老孫的仁兄遲疑地問道:“你說的,可是八年前曾參加桂陵城一役的那位荊天明?”荊天明回道:“正是在下。我便是那位破了城門,助得秦兵攻入桂陵的叛賊少年。”話語方畢,另一個漢子便砰地大力拍桌,憤然離席,推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內頓時落入一片尷尬的沉默,多人皆是面有難色。荊天明不以為意地道:“諸位無須為難,更無須記掛過去那一點莫須有的人情,想走的請儘管離開,若是幾位大哥還看得起在下,那麼大家還是好兄弟一場,在我荊天明心中,無論諸位是否參與此舉,皆無損諸位在我心中的情義。”
聽得此話,立時又有三人站起身來,這三人過去雖然都曾受過荊天明相助之恩,卻沒有過命的交情。其中一人對荊天明凜然說道:“風旗門、淮水幫和我沽山派,雖不及清霄、八卦、丹嶽、蒼松這武林四大門派,卻也素來自詡為名門正派之士,不便與逆賊之輩同流合汙;儒門弟子有難,救或不救,我們自會處理。尊駕過往的相助之德,我三人銘記在心,但若論與尊駕同進退,那是萬萬辦不到了。”說罷三人便起身拂袖而去。
又有一個漢子也起身,大聲說道:“我韓鹿原乃韓國人氏,先是飽受亡國之苦,後又不屑屈作秦國良民,這才仗著一身武藝入了江湖,荊天明,你先前救我於危難之際,老子今日在此還了!”抽刀一揮,便要斬下自己的一條左臂。在場眾人盡皆變色,辛雁雁在旁攔阻不及,忽聽得當一記脆響,那刀鋒略偏數寸唰地砍下,一片衣袖自韓鹿臂上飄飄而落,他衣袖上破出一個大洞,左臂卻仍舊完好如初。辛雁雁鬆了口大氣,韓鹿瞪著地上的半兩錢,抬頭看向荊天明,他雖然完全沒看見對方如何出手,卻知道必然是荊天明阻止了他斬臂之舉。
荊天明淡淡說道:“我方才說過了,過去那一點莫須有的人情諸位無需掛懷,韓兄若執意要與在下劃清界線,還情償恩,那麼這片衣袖也就夠了。”
這韓鹿本是個鐵錚錚的好漢,見荊天明如此大度,心中又敬又佩,但家國血恨實在太深太重,當下一咬牙,點頭說道:“好!割袍斷義!荊兄弟是條漢子,我韓鹿以茶代酒敬你這一杯!”拿起桌上茶杯一飲而盡,大聲又道:“你我從此兩不相干!以後若在他處相逢,也再不相識!”說罷將茶杯往地上一摜,向荊天明微一拱手便推門而出。
荊天明此番邀集這些人來,原本也就不希冀眾人盡數留下,但方才見韓鹿寧可斬斷一臂也不願與自己有任何瓜葛,心中猛地一陣難過,但他臉上神色卻維持著一派淡然,環顧在場眾人問道:“還有哪一位要走的?”
辛雁雁眼見又有六人相互使了個眼色,起身意欲離開,終於忍不住站出來朗聲道:“各位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平時路見不平,尚要拔刀相助,難道今日儒門弟子上千條人命,諸位竟要為了這一點點小事就放下不管嗎?正所謂身死事小,仁義為大啊!”
這些還留在濱飛樓的江湖漢子,聽了辛雁雁這一席話,有好幾人登時面露愧色,卻也有幾個人反倒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這些人平時混跡江湖各有一套,實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辛雁雁自以為是對他們曉以大義,卻不知他們並非各個皆是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之輩。其中自稱老孫的那位咳了一聲,說道:“我老孫向來跟這些名門子弟沒什麼私交,犯不著為此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