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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察葉榕越來越崇拜私下開影樓的館長了。反正他看見那個油頭粉面的館長就彆扭,你再有錢也沒必要女裡女氣、嗲聲嗲氣呀?看不慣歸看不慣,眼下武鞏最缺錢。錢啊錢,他嘀嘀咕咕,我兒子需要你,劉書記需要你,你讓我發瘋啊!兒子可以先放一邊,劉書記兩萬塊錢問誰去借?是想到了張總這個墳頭,哭得來哭不來還另說另議呢。趕緊撥電話,先雲山霧罩繞圈子:“張總啊,繼續合作呀……”
“不不不!”張總連吐三個字。
噎得武鞏夠嗆。緩了口氣開始威脅:“您說哪合適嗎?論證費、人工費、材料費、招待費……一水的真金白銀啊,我們窮鄉禁不起折騰。”張總哈哈笑,聽出點味道,問什麼意思。武鞏也嘿嘿,“您大老闆還在乎哪仨瓜倆棗?怎麼說也得給點哪個、哪個什麼吧。見笑,您應該明白我意思。”他故意含而不露,說破了就沒面子,顯得鄉長太跌份。
“嗨!要補償是吧?”張總爽快,“你開價。”
武鞏全身的血湧上太陽穴。扎著膽子說:“二萬。”
“小家子氣,”張總說,“三萬。”
操!開價低了,真該訛詐他五萬。武鞏腸子都悔青了。再改口顯得鄉長沒羞沒臊了,他要求明天拿錢。張總說沒問題。三萬到手武鞏底氣十足,拍老鄭肩膀說:“去宋村,收拾二柱子。”路上他告訴小琴,明天隨他進城找張總拿錢,順便找溫副縣討個底。宋村總這樣鬧太纏人,求求縣裡想個長治久安的辦法。然後他去一小找校長,兒子還沒站在起跑線上呢。
1 抓賭
小琴認為孩子上學是大事。去年見過武鞏虎頭虎腦的俊孩子,她說:“多好的花骨朵。”
“可惜找不到好苗圃。”武鞏說,“難怪葉榕跟我急。”
小琴聽他一提葉榕就閉嘴了,臉扭向窗外。她不想找醋吃。武鞏好像聞到了醋味,閉上嘴,目光悻悻地瞥向窗外。正好路過軋鋼廠,看見一個老頭蹬三輪車出門,車上裝著廢鋼筋,他急令司機停車。他下了車攔住老頭問,怎麼回事。老頭說廠子欠了半年工資,拉點廢鋼筋賣,回家換糧食。
武鞏一聽火了,說:“拉回去。”老頭不肯。武鞏再呵斥,“我是鄉長,命令讓你拉回去!”老頭給嚇著了,三輪乖乖騎回院子。武鞏盯著他卸下鋼筋,扭頭踢開廠長室的門,剛好抓了個賭博現行。裡屋麻將桌旁邊有四個腦袋在吞雲吐霧,廠長正和三個老闆打麻將。武鞏問老鄭:“聚眾賭博怎麼處理?”眼睛發出藍光盯著桌上一堆百元現鈔。老鄭說行政拘留,或者罰款。
“認打,”武鞏拍桌子,“還是認罰!”
“認罰,”老闆齊聲告饒,“多少都行。”
這話聽著受用。武鞏問老鄭最高罰多少,老鄭伸出一巴掌,武鞏搖頭,五千不解渴,再問老闆認罰多少,老闆說您說多少是多少。“桌上賭資不算。”武鞏說,“每人罰一萬,交錢走人。”
老闆們都沒眨眼睫毛,手包掏出三萬放桌上,拍屁股走人。
接下來收拾廠長。“敗家子,”武鞏食指戳他鼻尖,“賣廢鋼筋咋回事?”
“大半年沒開工,工人真有家裡揭不開鍋的。”廠長渾身像篩糠,“我就答應他們賣點廢鋼筋買糧食。”
“靠!賣了原料,將來開工怎麼辦?”
“武鄉長我是替你頂壓力啊。怕工人去鄉里找你麻煩,才這麼辦的。”
“放你媽的狗臭屁!聚眾賭博是替我頂壓力?不是念你建廠有功,非拘留你小子不可!”
“貸款無門,借錢無路,太難啦!”廠長訴苦,“跟老闆打麻將是幌子,其實想跟他們借錢。結果讓鄉長給抓了,斷了借錢的路。”
廠長借錢無路是實情。武鞏軟下來,說:“你以為我亂罰款哪?三萬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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