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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名的科學家,高知,跟咱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他今年三十六歲,一直沒結過婚,雖說比你大幾歲吧,但是男人歲數大,會疼人。現在不是時興男大女小嗎?我們單位有個老技術員都五十多了,找了個十八的,人家過得也挺好嘛,大夥兒都挺羨慕。你聽二姐的沒錯兒,二姐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這個小夥子我見過,人確實不錯。”
要不說二姐適合當演員呢,三十六歲的人愣讓她給說成了小夥子。她見小湄抿著嘴角,半天沒吱聲,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對小湄說:“小夥子的照片我帶來了,你看看,他長得多帥呀。”
小湄接過照片,看也沒看,往桌上一擱說:“二姐,我現在這樣,跳河的心都有,哪兒還有心情找物件呀?你別再往我的傷口上撒鹽了。”
二姐眨了眨眼,笑道:“你呀,不是我說你,幹嗎那麼想不開?現在找物件才是時候呢,外人不是說你跟不三不四的人瞎勾搭嗎?你找個物件,成呢,咱馬上就結婚辦事兒,這不正好堵他們的嘴嗎?姐是過來人,你聽我的沒錯兒。”
她磨磨唧唧,沒完沒了,弄得小湄心煩意亂,恨不能找把安眠藥當時就吃。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對二姐說:“行啦行啦,我見還不行嗎?你饒了我吧。”
二姐聽她說出這話,覺得已經把小湄說服,又嘀咕了幾句,這才踩著風火輪似的走了。
第十六章
小湄說的是實話,她當時確實沒心思找物件。如果真讓她去找,她倒情願找馮爺。您想即便是外人的閒話說得這麼邪乎,讓她這麼傷心,誰來關心她安慰她?還不是馮爺嗎?在她看來馮爺是她在生活中遇到的最好的人,甭管他有什麼毛病,她也願意嫁給他。但小湄沒勇氣跟馮爺把那個“愛”字說出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她心亂如麻,一時間找不著生活座標了。她這兒正懷裡揣著二十隻兔子,百爪兒撓心呢,沒想到二姐又來磨她,非讓她跟那個奔四十的“小夥子”見面。
二姐的那片小嘴,像一個小耙子,撓得小湄渾身不自在。但她不敢跟二姐紅臉,因為二姐話裡話外全是為了她好,最後逼得她實在沒轍了,硬著頭皮跟那個“小夥子”在中山公園門口見了一面。
一見面,讓小湄差點兒沒把鼻子氣歪了。敢情讓二姐誇的這位是個小兒麻痺的後遺症患者,走道兒哩啦歪邪不說,嘴還歪,眼也斜,說話也不利落,滿臉的“車道溝”,鬍子見了白茬兒,而且還有點兒缺心眼,跟小湄沒說兩句整話,便眉眼鼻子湊到了一塊兒,上手就要拉她胳膊。
“姐,我謝謝你了!”小湄氣得嘴直哆嗦,一扭臉,回了家。
她沒想到二姐會這麼對付自己,更沒想到二姐會跟著她回了家,數落她不該這樣沒禮貌,攛掇她再見第二面,氣得她把門一關,任二姐怎麼敲門,她死活不再理她了。
正當小湄感到絕望的時候,馮爺帶著氣兒來了。原來“泥鰍”郭秋生的四哥郭春生跟小湄一個廠子,馮爺為了弄清事情的原委,掏錢讓郭春生請那個廠長在“砂鍋居”喝了一頓酒。廠長藉著酒勁跟郭春生洩了底,敢情不但大姐直接出面,到廠子的頭兒那兒上藥捻兒,而且大江還給廠子寫了一封信,舉報小湄跟馮爺胡搞。
“姥姥的 35 !老鴰啄柿子,揀熟的開口。平時跟他們見了面兒都挺客氣,想不到背後玩兒陰的。”馮爺的“陰陽眼”翻了兩下,那隻右眼射出一道寒光。
小湄一見馮爺的大眼合上了,小眼瞪了起來,便知道要出事了,“三哥,你想幹嗎?”她下意識地問道。
“幹嗎?我想廢了他!”馮爺咬著後槽牙,冒出了一句。
“啊?”小湄吃了一驚,像有人給了她一拳,連忙問:“廢了誰?”
“誰?你哥哥錢大江!他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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