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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向秀一臉尷尬,郭力剛低著頭站在人群最後邊。
宋鈺翔啞然,把人讓進來,這房間是縣賓館最好的,有客廳,外帶地方特色的麻將房。宋鈺翔打了電話,服務員進來端茶倒水。很是講究,宋鈺翔拿了洗漱用品,去浴室洗澡收拾。一邊洗一邊想著那些人,卜向秀兄弟姐妹原本多,多少他不記得了,來往的少,少的可憐。當年卜向秀再婚,郭力剛不許帶拖油瓶,卜向秀帶著他求了一圈親戚,也是沒人收留。尤其是那個姥姥,看自己從來就沒拿正眼看過。
宋鈺翔拿著吹風吹乾頭髮,剛把門開了一條縫,房間裡隱約的聲音就傳來。
“老五,你不好意思,我來說,你好歹生養他一場,郭嘉,郭晴哪個上大學不需要錢,他賺那麼多,幫忙天經地義。”這是那位二姨吧?
“當年怎麼對他,你們都知道的,能來看,我自己都想不到。”卜向秀聲音很低。
“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他也是念書的人,一月三萬多呢。不養你,就去法院告,要不然就去他們單位鬧,我就不相信了,還沒地方說理了。”那位二姨聲調實在高。
宋鈺翔啞然失笑,想起大曾太太的話,“家裡的事情不必多說,多說他們想的多。”原來她什麼都明白。
宋鈺翔故意把開門的聲音提高音量,屋子裡再次安靜。宋鈺翔坐在沙發上什麼也不說,他等她們說,說了也好應對。
“鈺翔,我們家說去吧。”二姨親切的招呼,親戚也是一陣符合。
“公司有事,下午就要走了。再不回去,這個月的獎金泡湯。”宋鈺翔回答。
“你姥姥想見見你,這些年覺得對不住你,提起就哭,勸都勸不住。”二姨擦眼淚。
宋鈺翔笑下沒有說話,點子藥盒卻響了。宋鈺翔開啟皮包,拿出藥盒一粒一粒的拿出藥來吃。卜向秀張張嘴巴:“怎麼吃這麼多藥。”
宋鈺翔笑了下:“四年前,有場意外,昏迷半年才醒。”而四年前正是卜向秀找兒子要錢的時候。
“現在呢?醫生怎麼說?”卜向秀追文。
“沒怎麼說,堅持吃藥就沒事。”宋鈺翔吞下藥回答。
“看中醫吧,中醫省錢,還比西醫好。”卜向秀建議。
“知道了,我會去,謝謝姨。”宋鈺翔雙手交叉的坐好,等大家說話。
一直活潑的郭嘉從另外的房間過來,打了個招呼悶聲坐在一邊。
卜向秀看下她二姐,終於還是準備自己開口了,這得罪人的事情好像那位聲調高的二姐不準備說了。
“郭嘉考上大學了,郭晴也考上了。”卜向秀。
“是好事。”宋鈺翔回答。
“家裡供不起。”卜向秀咬牙說了出來。
郭嘉站起來,走了出去,拍門的聲音很大。
“我供。”宋鈺翔看下郭嘉的背影,那個孩子傷自尊了吧。
“你恨我,我知道。”卜向秀喃喃的說。
“你恨宋長亭,不是我,只是你搞錯人了。”宋鈺翔終於說出最想說的話,心裡卻唾棄自己,為什麼要說出來。
卜向秀抬眼看他:“你找過他嗎?這些年沒有他的訊息。”
“他死了。”宋鈺翔回答。
宋鈺翔的二姨站起來:“死了?那,他那些錢給誰了?宋長亭可是大畫家,一幅畫他們說上萬。隨便一畫上萬!”
卜向秀看下她二姐:“姐!閉嘴!”宋鈺翔印象裡那個潑辣的卜向秀終於爆發了。
那位二姨大概覺得沒面子,哼了一聲坐下了。
“他只有你一個兒子。男人和男人不會有孩子。”卜向秀的意思是宋長亭的錢都該是宋鈺翔的。
“是。”宋鈺翔沒有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