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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花園盡頭的雕花大門看了一會兒,又轉頭問伊恩:“那明年春假他還來麼?”
伊恩想了想,搖著頭實話實說:“軍團裡一般只有第一年有完整的春假,這是新兵福利,明年他應該來不了了。”
後年呢?
他想問,不過應該也是一樣的答案……
又一聲悶雷滾過去,他還沒從淺淺的失望中剝離出來,眼前的景色便是一晃,他面前的玻璃窗變成了一面牆,再往前走兩步,便是一扇半開的門,幾個女傭正在裡面躲懶閒聊。
他隱約聽見其中一個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們沒聽說過老爺不喜歡小少爺的原因?”
另一個人“噓”了一聲,輕輕道:“沒發現他跟克諾老爺越長越不像?”
“他也不像夫人啊。”
“夫人重病好幾年了,瘦得都脫相了,你能看出她原來什麼樣兒?”
“這倒是。”
奧斯維德站在牆邊一動不動,既不想朝前走,聽得更清楚些,也不想後退。
就在女傭們又要繼續猜測討論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奧斯維德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少爺您今天的書還沒看,不能偷懶。”
那是伊恩的聲音,但是他轉頭卻發現站在他面前的人成了凱文。
他感覺自己像植物抽條一般迅速拔節長高,視線從仰視變成了平視又變成了略微的俯視。
而凱文則拍了拍自己腰間的牛皮袋,一臉輕鬆地道:“我去趟神墓,很快就能回來。”
接著他轉過身,跑進了一片荊棘叢,身手矯健地在荊棘枝中劈開了一條道。就在他轉過頭來衝奧斯維德揮了揮手說“看見沒,我就說我一個人綽綽有餘”時,一條長滿尖刺的荊棘枝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躥了起來,眨眼間便捅進了凱文的心臟。
凱文睜大了眼睛,張口想說話,卻溢著血沫,無聲地朝後倒去……
“你——”
奧斯維德支著下巴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不小心踩空臺階一樣,猛地驚醒過來。
他垂著目光,盯著自己桌上被水洇溼的羊皮紙地圖看了好一會兒,才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桌角上的沙漏只淺了薄薄一層,離他剛才被白鷹驚得睜眼並沒有過去太久,但他所有的睏意都已經被剛才幾個雜串在一起的片段掃了個乾淨,再沒有要睡的意思。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得更徹底一些。而後起身拎起掛在一邊的斗篷和銅絲面罩,打算去一趟醫官院。
年輕的皇帝大步走出書房門口,外面巡視的守衛立刻“啪”地一併腳,就要匆匆跟上,誰知他剛邁兩步,面前的皇帝腳步便驟然一停,低頭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守衛差點兒沒剎住直接撞上去,扒著牆皮直拍心口:臥槽嚇死了!
“陛下您需要找什麼?我幫您。”守衛小心問了一句。
這話剛出口,奧斯維德已經抬手擺了擺手,道:“不用,看到了。”
他彎腰從牆邊撿了個小小的羊皮紙團,展開看了一眼後冷哼了一聲,似乎對紙團裡的內容嗤之以鼻,可下一秒他又把那紙團塞進了兜裡。
守衛下意識好奇:“這是什麼啊陛下?”
奧斯維德抬腳便走,頭也不回地丟出兩個字:“垃圾。”
守衛:“……”
垃圾你揣兜裡幹啥?
地圖另一處,白頭山丘腳下,凱文他們倒是一夜無話,早早鑽進軍帳歇下了。雖然負責輪流值夜的幾人一直拎著心,但總體過得還算安穩。
早上天剛有些矇矇亮,眾人便在凱文指使下收拾東西,準備重新上路。
“馬鷲別牽了,就讓它們先在林子裡等著。”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