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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車,很快又再下來,手裡多了把傘。他把傘交給潘希年,說:“用我這把吧,大,不要兩個人都淋溼了。”交代完這件事情,他才真的駕車離開了。
目送費諾的車消失在遠方的轉角,雲來剛剛鬆下一口氣,發現短短一段時間,自己居然都有了汗意。他自嘲地在內心一笑,慶幸自己輕鬆過了個關卡。雨忽然下大了,雲來的傘要給兩個人擋住風雨一下子變得非常困難起來。他就對潘希年說:“要不要換把傘?”
潘希年自行先開啟了傘。果然如費諾所說的,這把傘非常大,遮兩個人綽綽有餘,簡直像一片巨大的樹蔭。雲來聽著雨滴打在傘面上,滴滴答答甚是有節奏,就和潘希年說笑:“這聲音聽起來和打鼓一樣。”
嗯。“語調裡充滿著無精打采和心不在焉。雲來察覺到她的變化,也跟著沉寂下來。這份有些尷尬的沉寂持續到他把潘希年送到寢室樓下,他停住腳步,說:”到了。“潘希年從傘下跑出來,踏上幾階臺階,回身說:”今晚謝謝你。“寢室樓的燈光平平,她的臉色顯得異常的蒼白,加上戴著紅色的圍巾,連嘴唇都看不見任何顏色。
雲來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冷?“微微的沉默過後,潘希年唇邊綻開一個動搖的笑:”沒。我先上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改天見。“把費諾留下的傘遞還給潘希年的時候,她的微笑看起來正常了一些,兩個人再次和聲道別,雲來這才離開了雁字樓往回走。很快雲來意識到自己越走越快,並萌發出奔跑的念頭,但想到潘希年可能還看著自己,強力壓抑著,直到轉到另外一條路上,他才一把合起傘,開始在雨天裡發足狂奔起來。奔跑之中積水飛濺,不知不覺地就溼了褲腳,雨水也在冰涼地打著他的臉,他的手腳和臉頰都是滾燙的,心裡稍稍有點冷,但隨著奔跑很快也熱了起來。雲來為自己那前途迷茫的迷戀而禁不住的快活,他在奔跑,又放聲歌唱,他告訴自己不必在意流言,也無須畏懼挫折,他的生活春暖花開,只因為生命裡出現了一個人。
他猜想得沒錯,潘希年在他離開後並沒有即刻離去,而是矗立在雁字樓大門外,看著簷外的雨簾出神。但那一刻的雲來並不知道,她那美麗的眼睛裡看不到光,也看不到熱;她的神情陡然疲憊得毫無生機,像是早就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在雲來跑遠之後,石像一般的潘希年沒有任何預兆地把手裡的傘和手上的手套狠狠地扔進瓢潑大雨之中,又像是個得了癔症的遊魂,失魂落魄地撿回來,捧在手上,如同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
週五晚上和費諾的偶遇成了雲來這整個週末的一塊心病,兩天都過得惴惴不安,而這不安又隱藏不住,被蔣仲偉看出痕跡,追問之下雲來說出了實情,聽得蔣仲偉半天沒吭聲,後來實在是被雲來盯得沒辦法,才搓手說:”都說夜路走多了要見鬼,你運氣也夠差的,才一次就給導師抓了個正著……“說到這裡,他發現雲來臉色不好看,又放緩了語氣:”不過你也不要想太多,導師和學生之間的關係,總是有點微妙,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戳破,人都有惰性嘛,也都是從學生過來的,你週末不想加班,就找個無關痛癢的小藉口逃掉,偶爾一兩次,沒關係的。不過我也沒跟著費諾做過事,他脾氣、為人怎麼樣,最清楚的應該還是你自己了啊。“說起來,雲來很清楚這件事情他錯在哪裡,但是並不後悔,或者說雲來並不為已經發生的事情後悔。他放下手邊一直沒心思去看的書,堅定地開了口:”師兄,我還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情。“如此鄭重其事的口氣讓蔣仲偉面色一僵,雲來也知道自己要問什麼蔣仲偉清楚得很,容不得他拒絕,就先把話說出來了:”沒錯,是有關潘希年的。“雲來問得坦蕩,倒叫蔣仲偉覺得再推諉就說不過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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