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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為頂著愛的名頭一切難題就能迎刃而解。我當然知道愛是什麼,但這是我現在唯一不能給她的東西,我不想傷害她,更不想讓別人用這個傷害她。所以我寧可她痛這一次、恨這一次,也絕不要她再受一丁點她父母當年受過的委屈和流言。我費諾沒有別的本事,落子無悔,這點你不必擔心。“一段話說得擲地有聲。費諾素來有謙謙君子之風,這樣聲色俱厲的模樣別說紀曉彤前所未見,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程朗也不記得上一次見他這樣發作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夫婦兩個一時間都啞了聲,彼此交換著眼神,誰也沒有再出聲,只能沉默無言地望著費諾。
費諾說完之後很快地冷靜了下來,反而覺得有些微微的乏力。難得激烈之後,雙手、臉頰乃至心口居然是涼的,缺乏任何熱忱的溫度。既然已經失言,他也就無意再去隱瞞更多,只是再一次遵守成年人狡猾圓熟的社交禮儀之一,彼此心照不宣又不再提起。他又一次垂下眼簾,抽出紙巾來默默擦乾淨桌上被自己打翻的水。等桌面恢復,他的心緒已經徹底地平靜下來,抬起頭對有些發矇的紀曉彤安撫般地一笑:”我們都說了這麼多,應該口渴了,來,再喝點茶。“紀曉彤注視著平靜如常的費諾,終於搖頭:”你不要讓自己太苦。再說……算了,你自己什麼都想得清清楚楚,再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呢?也不早了,我先去車裡開暖氣,程朗,你再陪費諾聊一會兒。“她體貼地抽身而去,留下費諾和程朗兩個人。程朗表情複雜地看著忽然發作的費諾,瞠目結舌半晌,才說:”費諾啊,你……和希年這件事,是做不得的。“我知道。”
他不多說,然而篤定,顯然是拿定了主意。程朗也素來知道他的為人,又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對你們中任何一方都沒有好處,你這樣處理,其實最合適。到時候希年也會慢慢明白你的用意。等事情過去了,有些話自然不必多說。還有,曉彤這個人說話就是這樣,嘴快,但沒惡意……”
費諾甚至笑了:“放心,我也知道。你不要讓曉彤多等,先去吧,我正好還有點檔案沒看完,也不多留你了。”
送走程朗,家裡又一次只剩費諾一個人。他回頭看了看碟冷盞空的餐桌,眼底終是劃過一線寥落,就連從來都是筆直如松的脊背,竟也罕見地微微懈怠了。
夜路
雲來趕到陸敏電話裡所說的酒吧,已經是接到電話大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雖然是週末,但還不到點,酒吧里人不算多,陸敏站在進門處,一見到雲來進來,就迎上來:“雲來!”
怎麼回事?希年怎麼了?“陸敏朝大堂裡看一眼,之前還有些焦急的神色平緩了一些,說:”希年醉了。她來找我,結果拿錯了我的杯子錯喝了酒……你晚上送她回去吧?“她沒事吧?”雲來的心沉了下來。一起吃飯出去玩也不止一次了,潘希年從來滴酒不沾。
在睡,其他沒什麼。她一沾酒就倒的,是我不好沒看住人……雲來,是這樣,今晚蕭暢要跑兩個場子,我要陪著他,你能不能辛苦一趟……“我會送她回去。”他看眼時間,十點多了,“快十點半了,現在動身吧?你要不要去叫醒她?”
陸敏輕輕嘆氣:“我真是不忍心叫醒她。她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夜裡睡不好,整夜整夜地翻身,我擔心她又……”
嗯?“又回頭望了一眼,確定左右沒人,陸敏望著雲來,認真地說:”雲來,我知道你喜歡希年……不止我,只要社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恐怕不知道的,也就是希年一個人了。我和蕭暢都希望你們能成,成了的話希年說不定會開心一點。但希年這個人,真不知道是要說她遲鈍呢,還是怎麼,我其實也暗不過,想探探她的口風,她都不接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你不要覺得她對人冷淡,希年人很好,很照顧人,又堅強,她……“雲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