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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貴人宮中足足有十一八位,這位鄂卓貴人···溫皙倒是不曾記得有這麼一號人,應該是個既無生養、又無恩寵的,想來也是好不容易康熙才一時興起翻了她的牌子,沒想到個把時辰的功夫,煮熟的鴨子就飛了,才有了仗勢欺人這麼一齣戲。
叫人給宋娉婷上了上了冷敷消了腫,又取了白玉舒痕膏給她用了,最後擦了珍珠粉,一側臉果然去了大半印記,宋娉婷便安安靜靜地抄錄詩經了。
平心而論,宋娉婷的字寫得十分雋秀,手上不疾不徐地落下字跡,如花開花落一般留下一行行鍾靈毓秀的字,叫人忍不住靜下心來。宋娉婷在啟祥宮怕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安逸和平靜,故而抄寫得格外認真,抄完一頁,她忽而略抬起秀美的額頭,問:“娘娘喜歡詩經?”
溫皙也很喜歡這樣的氣氛,也附庸風雅地道:“本宮獨愛詩經·衛風中寫美人的句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宋娉婷展顏笑道:“這說的便是娘娘您了。”
溫皙聽了,頓時笑得花枝招展,之所以說那幾句些美人的句子,不過是回憶起大學裡的語文老師的趣言罷了,便忍不住對宋氏道:“那本宮就給你畫一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的美人來!”說著一把奪了宋娉婷的筆,用碧玉山水描金的鎮紙壓好宣紙翹起的角,揮毫潑墨,一邊畫一邊笑得更厲害了。
康熙來的時候,在殿外就聽見裡頭,一團女子的笑聲此起彼伏,便不覺得心情好了幾分,揚聲道:“何事都樂成這樣?”
一屋子主子奴才急忙止了笑容,匆匆行禮,溫皙臉上還帶著笑意道:“臣妾畫了一張美人圖,還請皇上品鑑!”
康熙靠近了一眼,一雙眼睛都瞪大了,隨即驚訝笑道:“美人?嫫母還差不多!”嫫母,黃帝之妻,以醜陋賢惠而聞名。
溫皙指著“美人圖”道:“臣妾可是根據詩經中的描述,一五一十畫出來的!人人常說美人手如柔荑,這‘柔荑”可不就是鮮嫩的茅草嗎?可是臣妾用茅草拼出來的手怎麼瞧著都是魔爪一般醜陋!而‘蝤蠐”不就是肥肥的大蟲子,偏偏人家用來形容美人的脖頸,像蟲子一樣的脖頸可真真是嚇人!這瓠犀就是瓠瓜的子,一枚一枚尖尖的,倒像是野獸的牙齒!而螓首蛾眉,螓是綠色的蟬、蛾是灰白的蟲子,綠色的額頭、白色的眉毛,倒活似個妖怪!不是臣妾的美人圖畫得不像,而是詩經裡說的分明是個怪物!”
這麼一通解釋,康熙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你這副‘美人圖’,以後怕是無人敢再用詩經之詞來形容女子了!哈哈哈,茅草一樣的手,肥蟲一般的脖頸,瓜子一樣的牙齒,綠額頭白眉毛!嫫母也沒有這般駭人!”
前前後後又笑了好一通,康熙隨意翻動桌上的宣紙,看到一張張雋秀的小楷,看著溫皙道:“你的字何時變得這麼好了?”
溫皙氣得跺腳道:“皇上怎麼這樣打擊臣妾!臣妾的字難道以前不好嗎?”
康熙安慰道:“你的字倒也還能入眼,於女子而言,也算不錯了,但是比起這簪花小楷···”後頭的話沒說出來,算是給溫皙留了點臉面。
溫皙做小女子氣惱之態,道:“這是答應宋娉婷所書!”
康熙側臉瞅了一眼站在宮女堆裡的宋答應,她穿著不見得比溫皙身邊的松竹梅穿得好,但一張鍾靈毓秀的容顏,就如同放在砂礫中的珍珠,一眼就瞧出來了。宋氏急忙福身,“婢妾答應宋氏見過皇上!”又小心翼翼的垂下頭,樣子格外可憐可愛。幸好臉上的摑掌的痕跡已經看不大清了,宋氏又不敢在御前抬頭,所以康熙也未曾發覺。
康熙讚歎道:“真嬌豔,果娉婷,一段風流畫不成。這個名字倒是極好!”康熙話中之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