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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孟古拼命誇讚,說,還是咱小叔手藝好啊。
他說的是“咱麼小叔”,生生的拉開了許暖和孟謹誠之間的關係。
孟謹誠不說話,眉眼淡然,但是他能感覺到來自孟古身上的那種巨大的抗拒。
此時此刻,在醫院裡,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抗拒。
孟古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孟謹誠,聲音有些顫抖,他說,對不起,小叔。我以為自己忘記了她,我以為她對自己來說不再重要了。可是,當她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我卻發現,自己還是那麼……
後面兩個字,不需要說出來,孟謹誠不是傻子。
孟謹誠看著孟古,說,希望你是真的愛她,不是在演戲。
後面的那句話,讓孟古後背直冒冷汗,但是他依然很鎮定,月光籠罩著他年輕英俊的臉,不見當初的模樣。
【51】
那些日子,許暖一直守在許蝶身邊默默流淚。
許蝶在半昏迷中,輕輕皺著眉頭。她努力地睜大眼睛,試圖看清許暖。
她用稚嫩的聲音喊她,姐姐。她孩子氣的抱怨著,你終於來看小蝶了,小蝶,好……想你……
許暖的淚水流的更猛了。
莊毅在她身邊一直沉默不語。他花盡了力氣,多方聯絡,但最終沒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供體。
許暖不和他說話,在她看來是居心叵測的他,耽誤了小蝶的最佳治療時間。
而莊毅,是因為許暖和孟古的那一晚,心存芥蒂,不能釋懷。
於是,冷戰不可避免。
秋風漸起,天已微涼。
莊毅的腿已經好轉了許多,但是,常會隱隱作痛。
那段日子,小蝶常常昏迷。
她常常在昏迷中亂說話,可是每一句話都想刺刀一樣,刺在許暖的心裡。
她說,姐姐我會不會死掉啊?
她說,姐姐死掉會不會好疼啊?我好害怕……
她說,姐姐,我好……好想媽媽啊……為什麼……同學們都有……媽媽……為什麼……我……沒有……小蝶好……想她……
她說“沒有”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很微弱,可許暖的心卻跟撕裂了一樣,她只能緊緊地握住小蝶的手,眼淚不停的流,她說,小蝶,你不會死掉的,姐姐……不會讓你死掉的,小蝶。
許暖說“姐姐”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跟掉入沸油裡一樣。
小蝶輕輕的抓住她的手,那麼懂事,想要為她擦眼淚,她說,姐姐,是不是我死掉了,就能到天堂見到……見到媽媽了……如果能見到媽媽……小蝶不怕……
許暖的心徹底碎了。
她給她帶來了生命,卻不能好好保護她,甚至,沒有讓她喊過自己一聲“媽媽”。
夜裡,莊毅來看望許蝶時,許暖早已疲憊的睡去。
莊毅看了看許蝶,猶豫了很久,輕輕地將她抱起,安置在另一張床上,扯開被子,輕輕地給她蓋上。
他守在小蝶身邊,一直沉默著,為小蝶削蘋果。
手裡的水果刀有些鈍,不如以往鋒利,蘋果被他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盤子裡,就像自己被切碎的心臟。
深夜,醒來的小蝶突然拉住他的手,說,叔叔,我怕。
他將蘋果放下,那手帕擦了擦手,坐在小蝶床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她細細的發纏在他的手指之間,像密密麻麻的心事,纏住了他。
那一夜,他像一個父親一樣,輕聲的給小蝶講童話故事《海的女兒》——講故事本不是他最擅長的,可在陪小蝶的這段日子裡,卻變成了他的強項。
小蝶將腦袋靠在他胸口,末了,她迷迷糊糊的仰起小腦袋,望著他,輕輕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