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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來。
一個深秋的夜晚,風雨大作,雷電交加,小葫蘆喝得酩酊大醉而歸。他對著劍琴一味得意地憨笑,並且還夫人長夫人短地稱呼起來。俗話說,欲知心腹事,但聽口中言。
劍琴佯作不解地問:“你怎麼啦!老關老妻的還打什麼趣!像咱們這樣的身份,再爭也爭不來個夫人的地位呀。”
“小葫蘆”醉眼惺忪,一來是得意忘形,二來是酒後管不住舌頭,他打著飽嗝,沾沾自喜地說:“嗝!我,我何思成,我、我‘小葫蘆’……呸!誰還敢叫我‘小葫蘆’!我就要做大官了。你、你怎麼不是位夫人呢?嘻嘻!嗝,瓦片也有翻身日,‘小、小葫蘆’也該開瓤了。真,真是‘時來風送滕王閣’。我的好夫人,你、你不知道,我手中握著一件寶貝。我、我才不那麼傻,會隨隨便便地攤出去,嗝!那得好好講講價、價錢,嗝!…。”劍琴想再順藤摸瓜地探問下去,“小葫蘆”已經鼾聲大作,人事不知了。她在為“小葫蘆”解衣就寢時,突然從他衣袋中落下一物,劍琴拾起來,溱在燈下一看,卻是本府督辦的一份請帖。劍琴見此,已怒火中燒,原來丈夫和韃子有了來往。她翻開請帖,裡面還夾有一紙。劍琴忙不迭地翻開一看,她驚得傻了眼,不禁渾身顫抖,手腳冰冷,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跟直往上透,穿過脊背,直透腦門。原來這是一份告發抗元復宋組織的密札,上面詳細地開列了地點、人數,主要人員姓名等等。其中有兩個劍琴是認識的,一個原是淮西義民張德興,另一個是原文丞相部將傅高。怪不得“小葫蘆”要如此地誌得意滿,怪不得丁八員外要和他打得如此火熱,原來他們早已沆瀣一氣地狼狽為奸,幹著萬人詛咒的罪惡活動!
劍琴失神地呆立著,心中波瀾起伏,她想,自己也曾經把“小葫蘆”儘量往壞處想,但萬萬也想不到他已墮落成了不齒於人類的民族敗類,一個蛇蠍般的告密者,這和在文府中薰陶長大的劍琴來說,是正邪自古同冰炭的。劍琴想到了,聽剛才“小葫蘆”的口氣,說什麼捏有“寶貝”,指的大概就是這份東西。他說還要討價還價,看來此物還未送出。此時此刻,自己該如何處置?毀了它!不妥,他醒來發現不見此件,必然要盤問,況且只要他人活著,不還是可以再寫出第二份、第三份告密名單來嗎?喚醒他再規勸一番,他能聽得進嗎?自己多次的苦口婆心,連頑石也會點頭,但對利令智昏的“小葫蘆”頂什麼用呢?他已經利慾薰心到了數典忘祖的地步了。劍琴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真是心亂如麻,五內俱焚!……猛然間,一個念頭湧上心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是的,有什麼法子呢?現在只有滅口,對,滅口!啊喲喲,這不意味著要殺人嗎?殺了一個曾經是救命恩人、又是多年來相依為命的伴侶,更是一個即將成為兩個孩子的父親,自己怎能橫下一條心來下此毒手呢?劍琴猶豫百煎,痛苦萬狀!
她神思恍惚地頹然跌翻在靠椅上,她的腦海裡浮現出烽火漫天的抗元戰場,那鐵騎踐踏,百姓淚盡胡塵;哀鴻遍野,餓殍塞道;那烈士義民前撲後繼,慷慨赴難,那凜然的民族氣節,那堂堂的浩然正氣……劍琴霍地從靠榻上跳了起來,她是從文相府出來的烈女,而不是優柔寡斷的懦怯女性。她把睡熟中的小女孩包裹好,還理了一個小包。
然後躡腳躡聲地翻開箱底,取出了已經匿藏多年,還是在臨別興國城頭時文天祥丞相所贈的一柄防身蛾眉刺。劍琴先把請帖、密札在燭火上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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