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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她抿嘴笑道:“喝醉了還哭鼻子,不害臊麼?”
梁蕭一怔,醉後的事他一概不知,但聽起來似乎出了醜,不由苦笑,卻聽風憐道:“你哭得好厲害,每個人都聽見啦。爺爺親自把你扶到這裡來。他說,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不比我這個小丫頭,在眾人面前哭,會很難堪。他還說,你……你有許多傷心事,你的眼中,那憂鬱比草原上最大的海子還深。”她情不自禁,伸手碰觸梁蕭臉上那道疤痕,但又彷彿燙了手一般,一碰即收,滿面羞紅。
大哉崑崙(3)
梁蕭別過頭去,淡然道:“我沒事了,你出去吧。”風憐默然片刻,邁著細碎的步子出帳去了。梁蕭待她出去,適才直起身來,望著搖曳燈火,心頭恍兮惚兮,想起諸多往事,眼中漸漸朦朧一片。
忽聽帳外傳來激烈爭吵聲,聽得出一個是風憐,一個則是捷蘇,二人精絕語說得快極,梁蕭不甚明白,忽聽風憐尖聲大叫,梁蕭一跳而起,掀簾而出,卻見不遠處,捷蘇似乎喝醉了酒,雙臂箍住風憐,鼻息粗重,眼光灼熱,風憐竭力掙扎,尖聲叫罵不已。
梁蕭面色一寒,叫道:“放開她!”他嗓音不高,卻自具威嚴。捷蘇為他氣勢所奪,雙臂略松,風憐趁機掙脫,在他肩上狠狠打了一拳,捂了臉飛奔而去。捷蘇退了兩步,按著肩頭,惡狠狠瞪著梁蕭,梁蕭目光並不相讓,沉聲道:“你若喜歡她,就不該逼她。”捷蘇握緊拳頭,怒道:“這是精絕人的事,你憑什麼來管。風憐是我的,誰也奪不走。”梁蕭見他怨毒神情,微一冷笑,正要轉身入帳,忽聽遠處傳來號角聲,淒厲刺耳,響徹夜空。捷蘇臉色微變,撒腿奔向###處。
梁蕭忖道:“出了什麼事體不成?”當下隨在捷蘇身後,尚未走近,便聽歐倫依洪亮的聲音遠遠傳來:“安吉納,你這條蒙古人的狗,你來這裡幹嗎?你不怕精絕的戰士將你碎屍萬段嗎?”
梁蕭從人縫中望去,只見歐倫依坐在上首,下方站著四個身著繡花長袍的色目人,為首一人高高瘦瘦,眼神陰鷙。聽歐倫依說罷,咧嘴笑道:“歐倫依,你真比發情的兒馬還要莽撞呢?你殺了我,海都汗能放過你嗎?今天我是窩闊臺汗國的使節,奉命向大汗的僕人征討貢物。”捷蘇不待歐倫依說完,冷笑道:“精絕人從來不是海都的僕人,也不會向你的大汗納貢稱臣。”安吉納冷笑道:“蠢東西,你自以為擋得住花斑豹的鐵騎嗎?”捷蘇頓時踏上一步,歐倫依揮手止住,對安吉納道:“好吧,你先說,海都他要什麼?”安吉納嘿笑道:“他要三千匹最快的駿馬,一千個精壯的工匠,三百個美麗的姑娘,嘿,還要精絕族最鋒利的寶劍。”
場中彷彿炸了鍋一般,發出震天的怒吼聲,所有的精絕男子都拔出馬刀。安吉納卻安之若素,笑道:“大汗說了,要麼交納貢物,要麼交戰,歐倫依你任選一樣。不過,我十日之內不去覆命,花斑豹就會傾巢而出,那時候,就是精絕族的末日。”精絕人呵斥之聲大作,震得四面帳篷瑟瑟發抖。歐倫依一揮手,眾人頓時噤聲。歐倫依緩緩道:“安吉納。”安吉納嘻嘻笑道:“怎麼啦?歐倫依,你想明白了嗎?”
歐倫依點點頭,字斟句酌地道:“你告訴海都,歐倫依不會交出一匹駿馬,也不會給他一把刀劍,更不會獻上半個姑娘。精絕人只有戰士,沒有僕人。”精絕人聞言,鬨然道:“對,只有戰士,沒有僕人。”
安吉納的臉色倏地鐵青,厲聲叫道:“大汗的怒火一旦燃燒起來,崑崙山也會化為灰燼。精絕人,一旦開戰,無論你們上天入地,都將無處可逃。”歐倫依騰地站起,目光凜冽,喝道:“滾走吧,趁精絕人的怒火還未燃燒起來,安吉納你快逃命吧。”他白鬚四散,身軀高大彷彿身後聳峙的崑崙大山,神威凜凜,氣勢逼人。
安吉納為他一喝,情不自禁退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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