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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這人就從盒蓋中取出了一本書。
“文先生,您是古書鑑定方面的專家,那,這本書您來看看?”他說。
文立言看著這人呈到自己面前的那本書,接過。
文立言不知道的事情是,面前這個人和昨天那個找碴的人還真不是一夥兒的。文立言在做第一次《珍奇薈萃》節目的時候,是以層出不窮的鑑定古書的方法而出名的,而他直接展現出來的那些鑑定古書的方法幾乎是把現在古玩界的所有古書作假方法都挑出了毛病,隨著《珍奇薈萃》的播出,這些簡單易行的鑑定方法也廣為傳播,絕大多數造假的古書全都被挑了出來,一時之間在古書市場上風聲鶴唳,頗多走造假路子的人就這麼被整得完全混不下去了。
對於文立言而說,他其實考慮到了古書作假會被打擊的情況,但是他卻沒有想過,自己這樣的舉動會徹底得罪涉足這一行分配利益的那些人。這麼長一段時間裡,那些人沒能做出反應來,不過是因為各自為政,無法統一以及愛呢容易,而現在這些利益受損的人終於統一起來,打算給點顏色讓文立言瞧瞧。如果隨便哪個專家都像文立言這樣把業內的事情到處說,直接攪得一個行業都活不下去,那還得了?這種事情,最好是別再發生。不過這些人也十分佩服文立言的功夫,一個鑑定古書都能弄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方法來,還敢正大光明說出來,明擺著就是有更強的手段。
但,不管怎麼樣,文立言是壞了人家的生計,不做點事情,他還不會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也是因此,這些人最後達成的約定是,以他們最高階的造假技術來做一本古書,讓文立言鑑定。這就是現在文立言面前的人拿出來的這本書的來歷。
這是一本《西廂記》,用古代的方法以最高的還原度進行的印刷,然後用最精密的方式來做舊。這本書是照著這群人中的一位大佬自己的真本珍藏做出來的,等到成品出來之後,兩本書放在一起根本是難辨真假,業內的幾位作假專家都專門看過這本作假的書,他們分別用自己獨家的鑑定方法試過鑑定這本書,依舊是真假難辨。這件事過後,這些人方才放心,然後把這本書讓這人帶來,好好給文立言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他一個鑑定天才的。即使是天才,也不該直接攪了一整個行業吧?
這個人拿出書的時候,文立言就知道對方拿出來的東西應該有古怪,卻也沒有太擔心,還是像以前一眼,先掃了一眼書的名字。《西廂記》?文立言發現隨著自己進入古玩界的時間越長,見到的真正和他認知中的古代有關的東西就越多,而現代那些被人們認為是古玩實際上價值也算不得多高的東西,越來越少接觸了。
看上去,這本西廂記似乎沒有什麼問題,文立言按照自己鑑定的習慣,嗅了嗅味道,油墨應該沒錯,是他習慣的那種感覺;紙張的手感也沒有問題,甚至書籍的膠之類的方面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但是文立言就是覺得不對,潛意識中有一種違和感,一方面是因為覺得對方不可能就給自己一本真書鑑定了事——對方可是來找碴的啊;另一方面,則是那種若有若無的奇怪感覺。
不對,這本書不對。
文立言和麵前的人對視兩三秒,看得見對方眼神中的戲謔和隱約的緊張,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人有問題,這本書,有問題!
但是,這本書真有問題的話,問題在哪兒呢?以自己從前的鑑定方式來看,還真沒找到任何問題。
油墨,字型,排版,頁碼,紙張,每一個地方都和自己經驗裡面的古書沒有差別,如果這是假貨的話,該是多高的造假技巧?又要耗費多高的成本才能弄出這麼一本書來?如果投入古玩市場,這本書的成本肯定是收不回來的,所以他們弄這本書就是為了收拾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