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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看書看到那麼晚嗎?
別人口中的天才,原也是勤奮至極。
走到門口,駱寶櫻咬一咬嘴唇,心裡想,躲不開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他又不是猛獸,自己怕什麼呢?當真管不住自己一顆心不成?
大踏步進去,她敲一敲門。
靜寂無聲,跟在身後的兩個丫環好似比她還緊張,一個個繃著臉,不知所措,而藍翎,臉都已經開始紅了。
“表哥,你在不在裡面?”駱寶櫻不耐煩,不在的話她正好可以離開。
話音剛落,門開啟了,衛琅手裡提著一個鳥籠出來,掛在屋簷下,方才說道:“進來吧。”
籠子裡關著一支畫眉,羽毛上溼淋淋的,正回頭拿嘴啄那水珠,駱寶櫻定定看著,她還不知道衛琅喜好養鳥,剛才那鳥聲興許就是它發出來的。衛琅進去收了水盆,又開啟窗,剛才把鳥放出來洗澡,生怕它不小心飛走。
她回過神,將字畫鋪於檀木書案。
“請三表哥賜教。”
小臉端莊,客套話都不說,意思是,沒別的,就是來給你指點一下就走的。
衛琅目光在秀麗的毛筆字上掠過,從青玉筆筒裡取出支羊毫,放於她手邊:“再寫一遍予我看看。”
墨香隨著他動聽的聲音同時襲來,縈繞在身周,久而不散。
☆、第 21 章
竭力忍住要發燙的臉皮,駱寶櫻一下將羊毫拿在手中。
假使不當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寫個字又有什麼呢?她大咧咧坐下,小手一揮,刷刷刷就寫了一遍。
好似疾風暴雨般,迅疾的完成了。
這三表妹的性子著實有些奇怪,不過衛琅還不至於閒得要去了解這樣小的姑娘,只完成兩位長輩的囑託,認真道:“孫過庭在《書譜》中曾言‘察之者尚精’,故而臨帖前必先觀之,你既然能背下,可見熟悉。”
“構字當然都要瞧清楚,不然豈不是白下功夫了?”駱寶櫻道,“只我落筆輕飄的毛病不易改。”
“或者也不用改。”
聽到這話,駱寶櫻驚訝的抬頭。
上方的男人眸色清澈,如潭中水倒映出她的影子,微微一笑亦是動人,入木三分的道:“前朝柳文姬,字如水上浮花,別有一番風韻,親手寫得詩集曾在京都流行一時,人人稱好。而你的問題,在於力量不均,構字不正,雖則臨王延的貼有所助益,然要寫出自己的韻味,恐還得花一些功夫。等你了悟,便是落筆輕,到時也能自成一體。”
徐徐道來,儼然把自己當夫子。
駱寶櫻悶聲不吭,因衛琅話中含義很清楚,她字寫得好,全是因臨帖得來的功夫,若拋開,什麼都不是。可她又不要做字畫大家,在姑娘們中間,已是很不錯了。
這人啊,要求真高!
難怪外表再如何溫雅,骨子裡的輕狂仍在,誰也瞧不上,故而便是她羅珍如此出眾,他不也沒放在眼裡嗎?還有陳玉靜,也是才貌雙全,那日將花扔在他懷裡,他拂袖任它落下,連停留都不曾,弄得她一身尷尬。
姑娘們聚一起,私下都稱他如河中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她與他定親,才叫眾多人嫉妒,可不就能親近了嗎?
見她神遊天外,衛琅的筆管落於她頭頂:“平日裡你也這樣發呆?”兩次他指點時,她都心不在焉。
好像夫子的戒尺突然打來,駱寶櫻嚇一跳,回過神摸著腦袋哼道:“你講得太深了,我聽不明白,你重新講一遍。”
衛琅挑眉:“你其實並不想來,是不是?”
幾次躲開他不說,來這兒練字也不集中,可分明是很聰明的小姑娘,倒是為何?要知道,得他指點,總是件好事。
駱寶櫻氣悶,並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