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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駱昀有些不忍,但到底也沒有追上去。
駱家很快便置辦好了宅院,姑娘們因有罅隙,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往來,聽說就要搬走了,駱寶櫻極為歡喜,因於她來說,她實在不想住在衛家。畢竟衛老夫人再如何好客,總是寄人籬下沒有尊嚴的。
便是出去作客,介紹起來,也不好聽,且那衛蓮著實囂張,早前就屢次找她麻煩,這回父親願為駱寶樟出頭,可見他骨子裡是極強硬的一個男人,多少有些安全感。
她便一直在期待搬家。
到得七月,總算定下來。
衛老夫人拉著老太太的手長吁短嘆:“委實是不捨得你,不過總有一別,不然怎會有那句話,金窩銀窩不及自己家狗窩呢,是我招待不周!”
“千萬別這麼說。”老太太忙道,“我們不知道多感激呢,要不是有你,咱們一大家子恐得租著房子住,還未必有合適的,這段時間真是打攪,等收拾好了,必定請你來做客。”回頭叮囑小輩們,“快些叩謝你們姨祖母。”
駱寶櫻頭一個跪下來拜謝。
畢竟衛老夫人是真心實意,夏天送與他們屋裡的冰都不知有多少,這份感情是無價的,她認真道:“姨祖母,虧得您,我們才沒有被風吹雨淋,還大大享福了呢。”
這話說得,大家都笑起來。
眾人互相告別,輪到衛蓮,不甘不願,被衛菡硬拉著才說得一句,至於衛恆,少不得又去看駱寶樟。
可駱寶樟並不理他。
有衛二夫人這樣的母親,她便是能嫁過去,日子也不可能好過。
見三孫女兒笑嘻嘻挽著自己的胳膊就要開路,老太太道:“你三表哥教了你這麼久,也不知道說聲謝謝?便算搬走了,往後也得同他請教呢。”
駱寶櫻抬起眼皮子,瞧見對面不遠處的衛琅。
他穿著身月下白的秋袍,如夜晚明亮月光,不容人忽視,往後搬走,許是不怎麼能見到了罷?這樣也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們兩人原就不該多見面。
她大大方方走過去,工整的行一禮道:“這些天多謝表哥了!”
小小的臉上滿是鄭重,衛琅想到剛才她歡快的表情,暗自心想,這沒良心的小丫頭早就不耐煩他教了,如今搬出去應是正中下懷。
他道:“舉手之勞,還望表妹回去好好練字,莫辜負了天賦。”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駱寶櫻忍不住瞧他一眼,他面色平靜,並沒有絲毫的捨不得,她一下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是了,連未婚妻去世都不知難過的男人,何況是這一段莫名其妙的師徒恩情?
她揚起下頜道:“再會。”
再也不會。
風揚起她的裙裾,竟帶著呼之欲出的傲氣。
衛琅嘴角一挑,不與善變的小丫頭計較,隻立在原地,瞧她鑽入馬車,車輪揚起煙塵時,卻是想起在書房裡渡過的時光。
她低著頭,咬牙切齒書寫的樣子,或是調皮咬他筆桿的樣子,亦或是突然停下,偷偷揉手指的樣子……
那時候,寂寥的書房少見的有了一絲鮮活與熱鬧。
而這種時光,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
☆、第 32 章
三月春光明媚,照在棉被上暖洋洋的,小姑娘香甜的睡著,睫毛蓋在眼瞼上,好似兩把扇子,那臉兒也是白裡透紅,仿若樹上掛著的水蜜桃,藍翎瞧得會兒,竟不忍心喊她起來。
昨兒姑娘寫字寫到很晚,也不知怎麼突然就刻苦了,前些日子老爺瞧見都狠誇了一回呢。
莫非真要當什麼書法大家?
紫芙看她發呆,輕輕推一推她:“還不叫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