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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倒是很為中宮說話。」他漫不經心地說著。
章如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請罪:「是奴才多嘴了,奴才不過想著這偌大的皇宮也只有皇后還一如既往地掛念著您,和當初在東宮時一般不離不棄,不過是心生感慨罷了。」
東宮。
官家愣在原處。
明明登基不過半年,東宮的回憶竟然模糊起來,只記得被囚禁那兩月時的悽苦模樣,只溫寰一人一直陪著他。
她給自己繡了個荷包,彈了首曲子,跳了支舞,是那個難捱歲月中最明亮的光。
官家臉上的神色倏地鬆動起來。
「起來吧。」他輕聲說道,「東海貿易司新進的南海大明珠給皇后送去吧。」
夜明珠送到中宮的時候,溫寰正帶著小皇子讀書。
「放下吧。」她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說著。
素錦雖然心中早已瞭然,但真實看到了還是有些難受。她雖然這般想著,臉上卻還是笑臉盈盈:「大皇子午膳可要留在中宮一起。」
大皇子已經八歲了,又是長子,早早便搬出中宮了,這幾日能日日來中宮,還是因為皇后病了的事情,官家憐惜,這才破例。
「想留下來嗎?」她低頭問道。
懷中的大皇子仰著頭,烏黑的眼睛不錯眼地看著他,端方自持的小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期望。
「可以嘛,母后。」他年少文中,忍著沒開口,只是一臉既望地看著它。
溫寰低頭,滿目深沉地看著他,最後只是沉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留下吧。」
日子過得飛快,大年如約而至,蜀州家家戶戶都熱鬧極了,葉景行捏著從京都傳來的聖旨,垂眸不語。
「要回去嗎?」江雲宜皺眉,小心翼翼地說著。
便是她也明白這次回去必然不能和上次一樣全身而退。
上一次他能從京都平安回來,是因為太傅憑著自己在先帝心中的重量,臨死前的一句話,可現在確實再也沒有這樣的時機了。
葉景行把手中的聖旨隨意扔到桌面上。
「你覺得要回去嗎?」
江雲宜搖搖頭。
她對新帝印象除了從前去東宮見溫寰時看到的匆匆一角,剩下的便是葉景行偽裝躲在京都時,他若有若無地幾次試探。
高高在上,薄情疑心。
她自小就不喜歡太子。
「太危險了。」她揉著手指,糾結地說著。
葉景行懶懶散散地靠著椅背,修長的手指隨意搭著,姿態放鬆卻又莫名有一種緊繃感。
「可我不得不去。」他抬眉,漆黑的目光落進一點冬日微亮的光。
江雲宜莫名響起了那隻海東青,翱翔於天際的雄鷹不論身處何地都不會磨滅眼中的光。
「那你想做什麼。」她自認為也算比較瞭解葉景行,見他的模樣便知道,他心中早有了計算。
「劍南道尚有五州還未收回,共有六十萬人在蠻夷手中。」他半闔著眼,輕聲說道,「葉家紮根此地八十六年,卻沒有固守住祖先領土,次次退讓,直到今日劍南道半數領土盡歸蠻夷。」
他說得冷靜,好似這些事情不過是史書上輕描淡寫的一筆,可落在葉家頭上便是一座大山,把葉家壓倒如今的地步。
葉家掌兵劍南道之事在大堯數十位君王看來,除了高祖欣賞,高宗心寬之外,歷任聖人皆是猜忌鉗制,不敢給予過多的權力。
誰都想推自己的心腹接手劍南道,葉家不是沒有退讓,可丟掉的州最後能打回來的只有葉家,死在戰場上的依舊還是葉家人。
這也是劍南道為何前三十年能寸土不讓,甚至能把蠻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