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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轉眼陸曜山已經走了近三個月,期間不再有電話和資訊,像是真的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盛昔陶的世界。
月底的時候盛昔陶打算搬回寺裡,收留的三隻貓崽漸漸長大,每天都要上躥下跳地拆家,四十平的出租房已經承受不起它們的折磨,和師兄師弟們商量好了以後,便決定在老和尚的苗圃邊搭個木屋讓它們一家住進去。
不過這之前,元宵節如火如荼地到來,農村裡的年味比市區濃鬱一些,天還沒有多暗,河邊和街邊便掛滿了花燈。
寺裡的幾個和尚也跟著出去湊熱鬧,歸海和從玉紮了一堆蓮花燈擺在河邊賣,一個三塊三個十塊,燈裡寫滿了佛經,點著小蠟燭能順水流漂出去老遠。
賣蓮燈的村民裡有一個中年女人,她面容哀傷地抱著燈半跪在河邊遲遲不肯離去。
盛昔陶瞧著她有些眼熟,一時間想不起,聽邊上的從心提醒才反應過來那是村頭糧油店的何嫂。
何嫂就是何小毛的媽媽,小毛被拐走了將近半年,至今下落不明,何家從一開始的心急如焚到現在已然麻木。
聽說何叔還因為思念成疾生了大病,整天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
從意看著憔悴的何嫂心裡不是滋味,他上前安慰了幾句,何嫂神情恍惚竟拉著他的手掉眼淚,幾個人好說歹說才勸住。
回來的路上從意忿忿不平,直罵那人販子罪無可恕,死後該下地獄。
盛昔陶和從心對視一眼,沉默著沒說話,自打從意瞭解到自己的身世後,就對這類事情深惡痛絕,每每看見或者聽說了,都會情緒激動地談論好久。
事實上,寺裡的一半人的身世都不太明朗,盛昔陶打小在孤兒院長大,從前的保育員說他是被丟棄的,從心也差不多,從玉則是離家出走,至於歸海來的時候已經成年,大機率是自己選擇出家。
盛昔陶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也沒想過要找,小的時候會羨慕外面的孩子有父母陪著玩,稍微大點就一心想著賺錢,孤兒院裡的環境很差,孩子一多食不果腹也是常有的事,當生存成為最大的問題時,其他的需求便也不在意了。
他對父母的唯一幻想,大抵是來源於陸驄和白筱落。
年輕時候的陸家夫婦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不凡的氣質,盛昔陶第一次被要求叫爸媽,心裡還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覺得受寵若驚,可當見到他們對待陸曜山那種寬厚溫柔的感覺時,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樣以後便換作了「叔叔阿姨」。
血緣這種東西很奇妙,即便吃一個鍋裡的飯,睡一個房子裡的床,裝得再像也都能被人瞧出來區別,盛昔陶和陸家格格不入,他想自己的父母再是什麼樣,都不會像陸驄和白筱落。
第86章 86 財神爺
回到寺廟時燈會還沒有結束,等歸海帶著師弟們去休息後,盛昔陶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月亮高高地懸在頭頂,遠處的燈火熱鬧,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一年,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化,也好像出現了些難以預料的人和事。
這麼想著,盛昔陶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只是不等他細細消化這份情緒,轉身之際突然撞上了一個人。
對方身上淡淡的西柚味資訊素讓他意識到這人是個oga,並且等級還不低。
那味道收斂得十分溫和,卻又保持了恰當的距離感。
「rry。」
男人說著外語,停下來退了半步。
他比盛昔陶矮一些,戴了頂帽子,背著光看不清楚臉,只有系在脖子上的圍巾,一看就是個價格昂貴的奢侈品牌子,還有他身上精緻的皮衣和鋥亮的皮鞋,不出意外,這位客人該是從城裡來的。
盛昔陶見他身邊沒有同伴,似乎獨自來逛寺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