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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族史上出現過精神失常的現象,或者幼年遭受過性暴力行為,或者幼年出現父母多次分居、離婚現象。我的委託人正是這樣的背景。” “有證據嗎?”法官說。 “我委託人的母親可以證明這些。還有一點,我的委託人自稱她父母雙亡,獨自一人。這一點與事實不符,也可看做是她精神失常的表現。” 法庭上又是一陣騷亂。 …… …… 我最後一次朝英子望去,她像是被茫茫人海遺棄在城市角落裡的一條無辜的小河,拼盡力氣把人們隨意丟到她那河水裡去的易拉罐、空煙盒、避孕套等等廢棄物推向堤岸,拒絕懂得世界上“陰謀”與“骯髒”這些詞彙的含義。她的整個身體變成一株被眾人眼裡射出的背信棄義的恥笑所折斷的小白樺樹,癱軟的身體和硬朗的心,矛盾地坐在那兒,不知所措又堅定不移。 她根本不知道她剛才那致命的手指所指向我的命運是什麼!她不知道。 但是,我懂得她,那麼地懂得她! 在這個人頭攢動、密如潮水的整個大廳裡,我知道,只有這個指控我是“誘拐者”的人,才是我的同謀,只有她才是。 如果你是一個仁慈的法官,請你把我和英子送往兩個安全的去處吧:把英子送往讓人學會自衛的精神醫院,讓從詩句裡走下來的她懂得詩與現實哪個才是真的;把我送進封閉的牢房,讓世界永遠看不到我,讓時光在“九月”以前變成一堵千古石牆。 我知道,我那與生俱來的等待,只是一隻能裝下兩個或三個人的讓我暈頭轉向的籠子,一隻把我搖晃、摔碎、再扶起的籠子。我不要豪華的陽光和金子鋪陳的沙灘,整個世界我毫無期待,我只要我那籠中人眼裡的鞭子抽給我的溫情的虐待。我的一年四季恐懼著四敞大開的生命,渴望那個圍欄。 這個時候,一個衣冠楚楚的英俊男子從大廳虛掩著的門縫後邊像一道危險的黑色閃電飛翔過來。我疲倦的心已經記不清他是我的第幾任前夫,也記不清當初那一聲令我們都想把對方殺死的互相背叛的緣由。只記得我們是在騷動的洛杉磯的一個“變心俱樂部”裡彼此失蹤的。 他義正辭嚴地對著法官說:“我代表男性公民向您誠摯地請求:給她自由。” 我的思想和肉體都分外清醒。我知道,他說的那個外邊的自由,是想把我推向一個更大更深的陰謀和陷阱。 噹噹!法官終於站了起來: “本法庭將竭盡全力查出或者否定誘拐者的存在,這是本案的關鍵。現在本法庭宣佈——休庭!” 還有什麼可等待的呢!我對法官的判決毫無興趣。無論在哪兒,我都已經是個失去籠子的囚徒了。 那個九月啊,我獨自守立在心裡那條已離我而去的、漫遊穿梭的虎皮魚的虛影裡。這座城市在我眼中已是廢墟,它隨你死去。 眾人的眼睛,使我無法哭泣。   &
與假想心愛者在禁中守望(1)
寂旖小姐在空蕩的樓梯上獨自攀爬,九月清爽的小風已拂出秋天的涼意。她那條|乳白色的麻絲褲子像一條永不凋謝與投降的旗幟,在早已被改乘電梯的人們遺棄了的樓梯裡寂寞地閃動。那褲子總是被燙得平展展地裹在她優雅纖秀的腿上,盪出樂聲。 這樂聲早已不足為奇,那淒涼的鋼琴右手單音總是從她的褲管爬上來,滑過全身,然後那樂聲便走進她的眼中,瀰漫了她的大而溼的雙眼。她的眼睛是一雙充滿矛盾的眼睛,既溼潤得有如一窪濃郁的綠草,又幹枯得像寂寞的路邊一叢荒涼的殘枝,一點即燃。 那鋼琴的單音每一天都伴隨她從最低一級臺階盤旋著拾級而上,她的心中總是喧譁著那個人的聲音,她早已慣於在腦中與之對話。直到她譁然開啟頂樓上自己的那一扇被封閉得很嚴密的油漆斑駁的舊木門——她看到那鋼琴倚在門廳暗淡的角隅,塵埃遍佈,無人敲響,活像一隻冰冷的大棺材。這時,時間彷彿猛然凝結片刻,血管裡一切混亂的聲音歸於短暫的寂滅。寂旖小姐每每拉亮燈,環視一下無聲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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