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52(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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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鐘後,姑臧沈府內院。
驚蟄和穀雨惴惴不安地站在臥房榻邊,等李答風給昏迷的姜稚衣診脈。
片刻後,李答風鬆開切脈的三指,抬頭道:“連日趕路疲累,加之受驚波動心緒,睡一覺就好,沒有大礙。”
兩名婢女鬆出一口氣。
李答風吩咐她們給姜稚衣點上一盞安神香,朝元策遞了個眼色,當先往外走去。
元策坐在榻沿,靜靜看著昏睡中眉頭緊鎖的姜稚衣,沉默良久,將她壓著被沿的手輕輕拿起來,蓋進被衾裡,起身出了臥房。
闔上房門一回身,對上李答風意味深長的眼神。
“說吧。”元策斜倚上廊柱,一抬下巴。
這一路以來,他隔三差五讓李答風給姜稚衣診“平安脈”,聽李答風每診一次都說她的血瘀少了些許,已經習慣了他這種眼神。
“她的血瘀還殘留最後一點,不過這點血瘀應當已經不妨礙認知了,她最近仍維持著這段記憶,可能是心裡不願面對真相,現在就看是她自欺欺人的本事大,還是接連受到的刺激大——這幾天你隨時做好準備。”
元策偏頭望著臥房的方向,廊燈映照下的臉一半在明,一半隱沒於陰影,半晌過去點了點頭:“知道了。”
長夜靜謐,臥房榻上,姜稚衣雙目緊閉,睡夢之中眼前晃過一幕幕模糊零散的畫面——
“不就是隻蛐蛐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放蛇咬你了!”吊兒郎當的少年十分寶貝地將那隻跳到她身上的蛐蛐捉回去,低頭仔仔細細檢視,滿眼心疼地問著蛐蛐有沒有受驚,見蛐蛐無事,還將那東西重新拎起來給她看,“我這蛐蛐兒勇冠三軍,可是百年難遇的戰神,跳你身上,也是你的福氣!”
她本已快被噁心暈,眼見他還把蟲子往她跟前遞,氣得暈都暈不過去了,一面心驚膽戰地後退,一面顫抖著抬起一根食指:“來人,給本郡主把這髒東西碾了!”
護衛上前拍飛那蛐蛐,一靴子碾上去。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火冒三丈衝上來。
護衛趕緊攔人:“這是永盈郡主,不得無禮!”
“我管你是郡主還是公主,你弄死了我的蛐蛐兒,就要給我的蛐蛐兒賠命!”
畫面忽而一閃,到了曲水流觴宴——
“我有一隻好蛐蛐,英勇無比戰三軍,一朝落入潑婦手,命喪黃泉苦兮兮!”輪到少年作詩,那少年舉觴面對眾人,朗聲念出這麼一首來。
她坐在曲水邊氣笑起身:“沈元策,你說誰潑婦?”
少年一臉嫌棄地斜眼看了看她:“誰站起來了就是誰唄!大家說是不是啊?”
畫面再閃,又到了狹路相逢的街巷——
“喲,我道是誰的馬車這麼橫,原是惡名昭著的永盈郡主!”打馬在前的少年嘖嘖搖著頭,對她的馬車指指點點。
她移開車門望出去一眼,冷
笑一聲:“我道是誰的嘴這麼臭,原是臭名昭著的沈敗家子兒。”
“我名聲再臭也能討著媳婦兒,你脾氣這麼大能嫁得出去嗎?郡主還不知道吧,聽說前些天聖上召見四殿下,要給四殿下指婚,問他兒時與你交好,如今可還對你有意,四殿下說了八個字——兒時戲言,不可當真!”少年哈哈大笑。
……
浮光掠影漸止,陷入了一段漫長的空白,畫面再次閃回之時,到了玄策軍凱旋之日的茶樓——
“要下毒也不會當街,這茶自然沒什麼不能喝。不過,方才我就想問了,請問姑娘是?”打仗歸來的少年高踞馬上,仰頭望著她問。
軍營大帳——
“郡主在這帳子裡折騰這麼久,不妨直說,看上什麼了,能給的,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