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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藉口,誰知你們安的什麼心?”
又一扇電動門開了。吳三更回頭時,突然發現來路已被顏色和樣式相同的走廊代替了。為了跟上毛毛,他緊走幾步,四處尋找可以記下的標誌。可恨的是,房門和出口都沒有明顯的標識,毛毛又怎麼認得的呢?後來他才發現那些橫豎不一的箭頭,它們的顏色和方向暖昧而模糊,一晃而過的印象根本不可能保持很久。當他們走到一個“t”字型交叉點時,女人停了下來,身後的男生正為他草率的瞬間記憶懊悔不已。
一個年輕的護士推門出來,對他們點點頭。毛毛從檔案包裡掏出一個信封。
“你可以進去了。這是你的畢業證書。從現在開始,你就是x—4大學自動化系的一名合格的畢業生。恭喜你!”吳三更和毛毛握了握手,看著她消失在走廊盡頭,他的感覺怪怪的。這時,年輕護士跟他說了句什麼,吳三更沉浸在遐想中,並未留意她的話音。護士說完後,自顧回到房間裡,他回過神時,看到的只是她不斷前移的背影。
“這是人事部的戚主任。”年輕護士介紹說。
“嗨,戚主任,你好。”吳三更握了握手,撿了一個靠前的位子,坐下。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中胖,微紅的手掌,嘴裡包了金牙,厚唇,小眼睛,穿著斜紋花邊的白色t恤,他直起身時,突起的腹部讓人想到某些以基因飼料為食的家畜。年輕護士端來一個瓷杯,水溫不高,茶葉仍然蜷成一個個褐色的團,吳三更放下它,目光落在戚主任面前的簡歷上——“很好啊,我們醫院,就缺少像你這樣品學兼優的學生。”
吳三更懷疑眼前的這位主任是不是吃了某種催情劑,要是他提出今晚來點刺激,比如同性交歡,吳三更倒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驚訝。從個人習慣上講,吳三更善於對付那一類明顯帶有攻擊、嘲諷以至挖苦的洩洪般人話,面對恭維、讚美、或是假惺惺的奉承,他感覺自己竟成了一隻打磨過的氣球——隨你怎麼吹,總有某個地方將他一肚子的怨憤撲的一下排出。此刻,他正體驗著這種美妙的乾癟。
“說實話,像我這樣的人,對程式一竅不通,簡直就是一個‘睜睛瞎’;以前,這們這裡也來過幾個軟體開發人,可我對他們的印象並不好——除了跟你砍價、從口袋裡掏錢外,他們什麼都不懂,當然,更談不上職業道德,他們全是一個個吃得半飽的垃圾桶!……”
“戚主任,我想,你會感到失望的,我並不比他們吃得飽——”
“好了,第一次見面,你就不要謙虛了,雖說謙虛是一種美德,可過分謙虛就是一種罪惡了。”
“戚主任……”
戚主任揚手止住了他,他的臉上,堆著那種因過分自信而誇大了的笑容。在這個溫室一般的房間裡,窗臺上的植物全都叫不出名字,它們狹長的葉片錯落無致,光亮的顏色掩蔽了人對灰塵的回憶。當笑容消失後,兩個男人開始吸食同一個牌子的香菸。這是頭一次,吳三更感到了某種無法抗拒的默契。煙霧揮之即去,可留在舌苔上的苦澀的嘗試,驅除了他初來時埋藏許久的不安。
“醫院決定,由你負責程式室。這是合同,在下面籤個字吧。”
“戚主任,我還沒有發表個人意見呢。”吳三更笑了笑,有點意外。
對方並沒有收住話音,而下面的話已經考慮到吳三更可能的疑問了。“這是院方經過周密分析才做出的決定,我只是人事部一個徒有虛名的小主任,我的手下也就一個護士——你剛才也看到了,所以說,我不過是這個‘決定’的實施者,據我所知,你是這個‘決定’的唯一物件。要麼你留下,要麼,從頭開始。”
“從頭開始?從頭開始是什麼意思?”
“對於每個詞,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這個‘頭’,可以說學業,可以說工作,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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