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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圓琛平日但凡生病或受傷,從不允許別人近身他三拳之內。一次,他不慎離圓琛過近了些,立即有一支袖箭從他的太陽穴旁擦過,直插入圈樑。
他霎時冷汗連連,暗自慶幸自己躲得快,否則袖箭擊中的,便不是圈樑,而是他的頭顱了。
但是遲向晚不知道這些。
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到了怎樣的一個險地,她小心翼翼試探道:「謝琛,你的藥何在?」
這後遺症都這麼久了,就算解毒藥尚且未找到,舒緩疼痛的藥物,總該有的。
圓琛縱使昏迷,警惕性也極強,聞言搭下眼簾,顯然知道藥物在哪兒,卻不欲告知。這時他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本來按住袖箭的手輕輕放下。
「晚……」顯然是過於痛楚,他低低地悶哼一聲,喃喃吐出一個字。
遲向晚沒聽清楚,她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道:「謝琛,是我,我是遲向晚,你把藥給我,我幫你沖服下。」
聽到遲向晚三個字,圓琛思索了一下,這才有所動作。
先前防禦的姿態有所收斂,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顫抖著交給遲向晚。
「符紙……」他沒說完話,而遲向晚已然明白了言下之意。
她接過符紙,明澄澄的符紙,上面畫著看不懂的符號,想來便是符咒了。
只是,她不由得顰了顰眉。
符紙符咒,應是道家用的,為什麼他一個和尚會有?
第55章 何其鮮美 偏偏眼前的男人還不肯放過她……
不過眼下, 她也來不及想這麼多。
遲向晚去茶房燒了燙水,然後將符紙介面處開啟,裡面的棕褐色粉末一覽無遺。
雖然在她看來, 這團粉末似乎不大靠譜,但能被圓琛小心翼翼地揣於袖中, 應該是可以起到效用的。
她將藥粉一點不落地倒入杯中,再沖泡上熱水, 攪拌均勻成糊狀後, 端給圓琛。
圓琛仍是虛弱的模樣, 臉卻由青轉白, 像高束在多寶閣的名貴瓷器, 釉質纖薄,有一種無力的脆弱感。
是高嶺之花驟然誤落凡塵, 一瞬輕飄飄地委地,卻清香如故。他帶著三分孱弱, 三分蒼白,還有四分破碎, 令人妄生出一種可以攀折之感。
遲向晚本來想餵他喝下後, 便放下湯匙。
但許是病中之人過於荏弱無力,他只是微張開口,湯匙根本遞不進嘴去。
「謝琛, 張大些口, 藥才能服進去, 來——」遲向晚用手抵住他的後背,省得他待會兒吞嚥時噎住,耐心地勸道。
不知是一聲一聲的謝琛起了作用,還是遲向晚的聲音他本就識得, 圓琛依言一口一口吞下藥去。
他的髮絲被冷汗浸濕,一綹一綹懶散無力地搭在頰邊,烏黑的發色更襯得臉瑩白賽雪,玉雕神像一般,線條優美流暢無比,像是造物主的無端偏愛,也是天宮巧匠的得意一筆。
遲向晚難得見到圓琛這般冷艷的模樣,握住湯匙的手,瞬間頓住。
本就是湯匙,勺柄自然也不會很長,圓琛喝完本欲起身,正好蹭到遲向晚攥著湯匙的食指。
柔軟的兩瓣,帶著溫熱濡濕,像遊魚見到大海,一下子吸附在她的指節上。
她怔了一瞬,不等反應過來,遊魚已是進一步吮吸著水草,像品嘗最為甘甜的晨間清露,水草驟然感受到溫熱酥麻,隨著大海翻湧不已。
「謝琛,別這樣……」遲向晚含著怒氣,卻又不好和一個意識模糊的人計較。尤其是,他這個後遺症,也是為了救自己才落下。
她不敢抽動手指,怕傷到自己又傷到圓琛,只能祈求著藥物趕緊生效,這人快些清醒。
圓琛感覺眼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