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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不喜歡溫衍?”他又問了一遍。
“溫公子‘秀木玉山’,誰人不喜?”我笑著道。
“好,好,好,”他唇間笑意加深,“他為玉樹,他為公子,我不過就是一個紈絝少爺,讓你費神費心,遭人厭惡。”
我望向他充溢著侷促的眼,一字一頓,道:
“你說的對。”
這臭小子終歸是我看到大的,如今變成這副模樣,我也難逃其責,有愧師顏。
若不是當年我唐突了認定我師父之於我之重,也不會急著與晏家撇清關係,說要做這小崽子的夫子。若是當時不糊塗,說不定被晏家收為義女,我也不用這般操心費神。
而我不過長他三歲,晏老爺晏夫人又是怎的放下心來,將他託付給我這個愣是什麼人情世故都不知的孩子呢?
“師父不在你身邊,阿禾便是大人了。”
“哼。”
那年我方過了八歲生辰,師父便與我交代說他就要閉關鑽研藥理。我師父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算術、幾何、丹青、筆墨、絃琴、吹樂無所不能,長得又俊,個兒又高,最最關鍵一點是還沒媳婦。
這可讓我苦惱了好久。
他說他要苦修醫術,我自然也就信了。可閉關就閉關了唄,憑啥還要讓我走。美其名曰:“師父不在你身邊。”實則卻是趕我走。我知道了,他定是四體不勤,導致家中養不起兩個人,師父自然是不願我留他身邊,吃他碗裡的肉。
若是這般,我是怎的都要死賴在他房門前。抱了一床被子,把席子拖到地上,坐在上頭,呼呼大睡了不知多久。醒來揉眼推開師父的門,卻發現他偷偷地揹著我吃東西。
“我也要吃。”
師父面上忽的一慌,“不給!”又忽的想起了什麼,“我不是叫你到鄄都晏家去麼?”
“啊,我忘了,”我盯著他手上的糰子,“師父,我要吃。”
“這是苦的。”
“你騙人。師父你上次偷偷吃紅燒肉的時候也這樣說。”
“為師在習藥理,阿禾這不是糰子,是藥。”師父想揉揉我的腦袋。
“師父學神農?不過東施效顰罷了。”
師父當我是隻不懂事的小崽子,也不多與我爭辯,索性一口吃了下去,沒了糰子我自然也不能鬧了。
眼睜睜看他一口吞了糰子,我怒:“再見。”揮揮手。
“阿禾啊。”師父語重心長。
“再見。”我頭也不回地走了,收拾好包袱一個人上路,他卻是還想苦口婆心地說廢話教導我。
對,我腦筋就不太利索,當著我吃獨食不分享也就算了,還騙我。這樣的師父不要也罷,反正他也是要我走得遠遠的,我又不是他女兒,我又沒拿他當爹爹。
可我其實走的不遠,到村頭鄔阿婆那裡暫住了三天,再回去時,發現師父已經不在了。牆上的畫幅依舊在,床上的棉被鋪得挺挺的,那藥房裡頭還是滿滿當當瓶瓶罐罐的,可是我就覺得屋子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鄔阿婆想拿我當孫女兒,我沒同意,扯謊說是要出去遊歷。她說:“你這麼個小娃子,怎的還敢出去闖蕩。乖乖地和阿婆住,給你吃糖。”
我揮揮手:“師父不在我身邊,阿禾便是大人了。”
“乖囡囡,可是阿婆不放心你啊。”
“我自己放心自己。”
臨走之前我說:“阿婆,那能不能把糖給我?”
鄔阿婆一愣,滿臉的皺紋笑成了菊花,從兜裡拿出了紙包著的橘紅糖:“誒,給。”
鄔阿婆因我篤定要走,也就作罷,讓著她的大老粗兒子陪了我走了好幾里路。
一路上抿著糖,偶爾腦中冒出師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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