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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好好歇了一晚,第二日,唐溟牽著唐甜坐船再到小蓬萊,來到與杏花塢遙遙相對的小山,穿過杏林,見到一座小而清淨的尼庵。
他告訴唐甜,小蓬萊最有名的,便是這清修之處。
當年佔家有一位先祖至孝,他母親虔誠向佛,一夜夢見島上佛光大放,醒來後說起,先祖便在所夢之處蓋了這座寺院供奉佛祖,將這小蓬萊除了杏花塢之外的地方作為公家之地,凡禮佛之人皆可到此參拜靜修。
聽說先帝的乳母便在此地度過餘生。許多高官貴人的親眷,在赴普陀山許願還願之後也多會到這裡來小住,靜思與祈福。
唐甜不知唐溟為什麼選了來這裡。
他們一路遊船欣賞風光,比這兒美的數不勝數,何況來這兒為了顯示虔敬,不能乘畫舫,只有素蓬烏漆的遊船可坐。
他們遊蘇州時,她對河上華彩綺麗的畫舫很是豔羨,唐溟一向不愛這些重色花哨之物,還是讓唐大去買了一條畫舫,沿著蘇杭一路到了小蓬萊,這才換船。
難道唐溟也有禮佛之心,或是要祈求什麼心願?
等她看到一位靜靜坐在茂林修竹前的婦人,全然明白了,生生停下腳步,抿緊了嘴。
那位穿著霜花刻絲褙子的婦人體態有些臃腫,聽到動靜轉過頭來,面上帶著些許的緊張與忐忑,還有驚喜。
她頭上綰了一個圓髻,簪一根福壽金簪,微有些富態,那柳眉杏眼,秀鼻櫻唇,想見得出年輕時的美貌。一見著唐甜,眼眶一紅,淚便決堤而出,婦人拿手帕抹了抹,似要上前,看唐甜冷然的神情,又訕訕頓住了,求助似的看向唐溟。
唐溟看看母女二人,眉眼雖相似,一個眼神哀婉無助,一個繃著臉透著倔強,不由嘆了嘆氣。
握緊唐甜欲掙脫的手,唐溟低聲勸道:“你娘身子不便,卻一心想見一見你。”
唐甜微一怔。婦人見她看向自己的身子,露出幾分羞慚之色,不由以手遮著腹部。
唐甜目光更是一冷,將唐溟手一甩便要走。
“甜兒!”唐溟忙攔著她。他沒想到唐甜多年未見她娘,還是如此耿耿於懷。原先還想著唐甜多少有幾分牽念,有些後
66、 杏子林 。。。
悔沒有提前說一聲。
“我不想見到她!她不是一心盼著我爹死麼?一心嫁給自己相好的麼?現在都如願了,找我做什麼!”唐甜一邊嚷一邊掙扎。
“甜兒!”唐溟見她說出這麼不知輕重的話,厲聲喝止,然而看她眼眶兒也紅了,眼淚撲簌簌下來,登時又心軟,緩了聲道,“你娘也是不得已,你爹的遺言你忘了?你小時候不懂事,如今怎麼還不能體諒呢?”
說話時,就聽見那邊一聲輕嘆,婦人似乎支撐不住,軟軟歪在鋪了氈子的木椅上。
唐溟忙過去替她診脈,只是心緒波動影響,卻無大礙,他寬慰了幾句,要找人來。
婦人強笑著搖搖頭,答道:“妾身讓丫鬟都避開了……無妨。十四爺,妾身只是想……想和甜姐兒說說話,這些年……”她面上又是愧疚又是憐惜,又哽咽起來。
唐溟見那唐甜倒也沒有跑掉,只是冷冷站在原處卻不過來,微微寬了些心,至少她對她娘也不是全然無心的。
想了想,便沉了臉過去,低聲道:“你娘身體虛弱,你也是知道的。方才險些動了胎氣!”
唐溟極少板著臉和她說話,唐甜不由再看他兩眼,撅了嘴。
“甜兒,你娘特意到此來,就是為了見你。她聽說你將出閣,卻不能來陪你,一直自責,才央求我要見你。”唐溟和緩道,“你以前有些任性,如今卻不一樣了,自然懂得將心比心。我未和你先說一聲,也是想給你幾分驚喜。”
唐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