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13(第1/3 頁)
是夜。
衛錦程懷揣著書信,穿過城外的森森荒林,自馬車上向外頭張望,心裡暗罵、怎的就約定了這樣一個偏僻之所。
可想到要與安王商談的事情,他又想,這樣一個隱蔽之處也好。
私藏甲冑這般的謀逆大罪,怎麼想也不能在花巷酒樓裡商談,至於安王府——他這個衛家人若敢登安王的門,只怕他那假仁假義的好二弟頭一個要拿了他去。
思及此,不由心頭火起。
分明是一個父親。
一個是自小就被當做將星轉世的二弟,一個是金尊玉貴的皇后三妹,他這個兄長,卻只能仰仗他們鼻息過活。連一個差事要卑躬屈膝地去求,就連他二弟那十幾歲的獨子衛瓚,都要比他風光尊貴。
叫他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是以當安王遞來橄欖枝時,他只驚愕了一瞬,便迅速下了決斷。
那位以出塵離世、一心修道著稱的安王,竟能與甲冑失竊之事搭上干係,他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如今嘉佑帝無子,又無儲君在朝,這皇位遲早要換人來做。與其等著過繼於不知哪家的皇嗣,不如直接就上得安王這條船,來日他定是要比他那二弟三妹皆笑得長久。
到那時候……
他轉了轉手中的扳指。
他竟已暢想起自己一雪前恥的模樣了。
馬車伕響亮地喊了一聲:“老爺,咱們——”
他教人打斷了妄想,隨手一鞭抽了過去:“閉嘴,誰準你揚聲。”
那馬車伕吃了鞭子,便一縮頭,噤了聲。
馬車下只有一座荒宅,風過林響,在他眼裡卻黃金屋似的親切。
他將衣襬撣了又撣,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叩門。
便如信紙那般,前三後四,往復三次,道:“主人可在?”
那宅門“吱呀——”一聲開了,他心頭便是一喜,心道果然如信中所說,他算是走了大運了。
那開門的是個面目普通的男人,負手而立,瞧見他便冷聲道:“你是何人?”
衛錦程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如信上一般道:“下官是應安王之邀前來,還請先生帶路則個。”
那人聽聞“安王”二字,便瞬間變了臉色,驀地道:“你說什麼?”
衛錦程一瞬間有些恐懼。
但思來想去,卻想安王沒有害他的道理,若非安王相告,他怎會知道這藏甲之地,誘他前來又殺了他,豈不是更惹來事端?
再者,他姓衛,安王只要不是個傻子,就該知道他與靖安侯府關係甚密,這可是送到手的好處,誰會不要?
如此一想,他便挺直了胸脯道:“下官衛錦程,應安王之邀前來,事關甲冑失竊一案,煩請先生帶路則個。”
他本就有些圓潤,這般一挺胸脯,肚皮便凸了出來。
那人定定瞧了他片刻,彷彿在打量他這大腹能流出幾
斤油來,卻驀地笑一聲,說:“原來如此,先生請進。”
那笑聲陰惻惻的,教人心裡頭直打鼓。
他自仰頭要往門裡頭走,卻因激動過了頭,腳下一絆,卻聽“刺啦——”裂帛之聲,手臂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他還未站穩,只將將一瞧,便大驚失色。
那男人袖口竟是沒有左手,只有一把雪亮的刃,劃破了他的手臂。如今又高高揚起,刺向他的胸口,用瞧豬玀似的眼神冷冷瞧著他。
他便心頭一涼,腳下一軟,竟在臺階上滾了三四滾,哆哆嗦嗦捂著傷口,高聲疾呼:“殺人——殺人啦——”
荒郊野嶺。
只有他的聲音繞樹盤旋。
那男人身後卻有十幾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