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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瀾見那兩個小宮女十三四歲年紀，看著一副妥帖穩重樣子，暗暗點了點頭：“前頭帶路吧！”

小宮女前頭引著，雨瀾進了毓慶宮，這太子東宮大名鼎鼎，實際上卻並不是很大，只不過擺設佈置得極為考究，院子裡房門前站著屏息靜氣宮女和太監，看著井井有條，卻有一種說不出壓抑感——一切都顯得有點死氣沉沉。

雨瀾心緒不知怎麼就有點低沉。

前面就是太子妃娘娘日常宴息暖閣。小宮女站簾子前頭稟報：“啟稟太子妃娘娘，楊七姑娘來了！”

裡頭傳出一個雨瀾聽熟了聲音：“叫她進來吧！”

小宮女應了一聲，撩起簾子，雨瀾就進了東暖閣。深邃寬大居室裡，寧謐十分，檀香香菸空中嫋嫋飄動。幾個宮女周圍垂手而立，大氣也不敢出。綠枝、綠蕊站雨馨身後，其餘兩個陪嫁丫頭並兩個嬤嬤都不。

雨馨穿著一身石青色小襖，襖子上頭繡著一隻展翅欲飛鳳凰。單這隻鳳凰，便昭示出她與眾不同高貴身份——其他人任你身份再高，哪怕是貴妃皇貴妃也斷然用不得鳳凰圖案。

雨瀾進宮給慧妃請安之前，老太太曾經專程找了一個嬤嬤來教導雨瀾宮廷禮儀。雨瀾按照嬤嬤教導俯身下拜，對著雨馨行君臣大禮：“臣女楊雨瀾參見太子妃娘娘，恭祝娘娘萬福金安！”

“平身賜座！”雨馨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小宮女手腳麻利地拿來一個錦凳，雨瀾謝過之後規規矩矩坐了。

雨馨這才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小宮女們低低答應著，躬著身子退了下去，房間裡只留下綠枝、綠蕊兩個大丫鬟。

雨馨騰地站了起來，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雨瀾手：“七姐姐，我可算見到孃家人了！我好想你們！”

雨瀾站起身來，緊緊握住雨馨手，細細打量著她神色，這才幾日不見，雨馨就瘦了整整一圈，別看她衣裳華美首飾精緻，可那眉目間神態靜似生生老了十歲一般。那個活潑驕傲刁蠻任性雨馨彷彿只存於夢裡一般。

雨瀾眼窩酸澀，強忍著眼淚道：“八妹妹，你過得還好嗎？”

看見雨瀾這個樣子，雨馨也是眼圈發紅，可她是個要強性子，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強笑道：“我一切都好！”焦急地問：“我聽說母親祖母都病了，可大好了？我很想出宮去瞧瞧她們二老，可是你知道，我如今這個身份，出宮只是妄想。”

雨瀾解釋道：“太太因為太后猝然離世，一時悲痛過度，身子有些不適，前些日子吃了大夫開方子，如今已經見好，用不了幾日便可痊癒。你一把訊息送回家中，太太便一心要來看你，還是被我攔下了，太太也叫我帶話給你，她身子一好便遞牌子見你！”

雨馨連連點頭：“如此就好。”又問：“那祖母呢？”

雨瀾道：“祖母年紀大了，年前那場病看著好了，實際上身子卻越發虛了，太后薨逝後，老人家連著幾天進宮哭靈，染上了風寒，父親請了宮裡太醫來瞧，吃了太醫方子，病情如今也有了好轉，眼看著天氣也漸漸暖和了，想來祖母病好生將養著也就好了！”

雨馨細細問了家裡每一個人情況，雨瀾一一說了近況，道：“家裡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著，還是說說你吧，太太老太太都擔心著呢！”

雨馨勉強一笑道：“我這不是好好嘛，有什麼好說。”她越是這樣說雨瀾越是不放心。握著她手也便緊了幾分，壓低了聲音問道：“太子殿下對你好嗎？”

雨馨答道：“他與我，相敬如賓！”換個詞語，“相敬如冰”其實貼切，兩人洞房之夜便沒有行周公大禮，緊接著太后病故，太子、太子妃均須為太后守孝，太子雖然好色，可也知道千千萬萬雙眼睛正盯著他呢，皇上都沒有召幸妃嬪，他哪裡敢越過皇上去，就是找女人發洩**，也斷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