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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舒道:“自然要去的,不過他們那邊太亂,一個螳螂捕蟬,一百隻黃雀在後,我稍候再去,觀望觀望,到時候好下手撈他。”
七爺看了他一眼,說道:“只是下手撈,不做別的?若他是九霄,你可沒有這樣放心。”
周子舒笑了笑,搖頭道:“怎麼能和九霄比?九霄只是個孩子,他……卻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他的事我也不便插手,非得他自己了結了才行。”
他說著,站起來疏鬆了一下筋骨,將七爺削的短笛和酒壺一起插在腰間,轉身道:“多謝你的笛子啦——若我沒猜錯,蠍子便是第一隻黃雀,我便去打上一壺花雕,準備跟著他飛了。”
七爺抬頭看著他,周子舒逆著光,臉上的神色看不分明,臉頰處卻像是鑲了個金邊一樣,便也笑了,說道:“你快去快回,別誤了療傷的時機。”
周子舒揮揮手,大步往外走去。
七爺低下頭,又削了一柄短笛,吹乾淨木屑,也湊在嘴邊,好像為他送行似的。
那清亮圓潤的聲音響起,像是勾著風聲,尾音輕輕捲起,縱然只是一根草草製成的粗陋短笛,也能叫他吹出一股盛世華音一般的雍容風雅來似的。
只可惜一曲未完,笛音便啞了,周子舒人影早已不見。
七爺垂下眼,輕笑了一下,將短笛丟在一邊,站起身來攏了攏袖子,轉身回房中——很久以前,當他和周子舒還在京城中,當他還是一呼百應的南寧王,當週子舒還是暗處縱橫的天窗首領,他以為他們兩個是一種人。
可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他們並不一樣,自己始終沒有他那樣拿得起放得下的江湖氣。他從來不曾坦蕩過,看著周子舒活得這樣磊落,竟生出了隱隱的羨慕來。
周子舒在花街的一個房頂上,住了兩日,喝完了十來壺酒,終於等到了蠍子帶著他的毒蠍們傾巢而出——
果然是婊/子無情,估計是那要殺張成嶺的跛腳的惡鬼叫他去勾搭溫客行回去收拾趙敬,他便特意叫上那麼一個跛腳的少年卻挑釁張成嶺,好像唯恐張成嶺想不起來,唯恐溫客行不知道那長舌鬼背後的人是誰一樣。
兩邊收錢,兩邊出賣,然後還打算趁他們龍爭虎鬥幾敗俱傷以後,將這些人一鍋燴了,實在是精明。
周子舒也不著急,從懷中摸出一張人皮面具,伸手一摸,英俊的臉便不見了蹤影,混在了人群中,不遠不近地綴上他們。
在跟了三四天以後,周子舒發現他們不是徑直往風崖山去的,中間好像特意繞了個路,像是專門為了處理什麼麻煩事一樣,很快,周子舒就明白了,這個“麻煩事”,正是於丘烽。
於丘烽利用綠妖逃過了一劫,可是這回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先行的一隊毒蠍像是貓捉老鼠一樣追著他,他只能沒命地逃竄,眼下比張成嶺還要狼狽——沒有人護著他,或許曾經一個女人願意,可是她已經死了。
於丘烽一身襤褸,簡直比周子舒剛入江湖的時候還像個要飯花子,哪還有當年那執扇翩然的於掌門半分模樣?
華山派已經重新立了掌門,不再承認他,他就像一條喪家之犬——
終於,於丘烽的逃亡之路走到了盡頭,他被生擒到蠍子面前。
第六十九章 迴歸
蠍子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笑了起來,說道:“喲,是於掌門啊。”
於丘烽渾身哆嗦著,他雙目渙散,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似的,努力地抬著頭,望向蠍子,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不是……不在我這……不在我……”
蠍子搖搖頭,湊近了,在他耳邊耳語道:“那一夜,在太湖趙家莊外,其實總共死了三個人,一個是斷劍山莊莊主穆雲歌,一個是你那寶貝兒子於天傑,還有一個……你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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