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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模型上指出她們感到疼痛的部位。想想這是多麼可笑復可悲的事情。更為可悲的是,許多人還以這種無知為榮,以知道為恥。如果有一個社會或時期,人們會以某種知識為恥(無論是關於什麼事物的知識),那麼對這個社會或時期人們的理性就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念中學的時候,給我們上生理衛生課的是我們的班主任,講到“男女性徵”一章,突然停下不講了。一天晚上,我們上床就寢後,睡在我上鋪的L自言自語地說:唉,可惜呀,我早就在等老師講那一章,他卻不講了。他不知道班主任就站在寢室門邊。班主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說的話,走到他床頭去,沉默許久才說:“你思想裡面的毛病已經很深沉了,啊,已經很深沉了。”隨後,班主任把他叫了出去,在操場上站到深夜。第二天上晚自習課,班主任走進教室,一臉肅然,不無誇張和醜化地當著全班男女同學的面,把L在床上說的話公開了,而且,還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光屁股L,蹲著馬步,吃力地抱一隻巨大的天鵝蛋。他的繪畫功底深厚,在我們那裡遠近聞名,那幅圖畫真是生動極了,至今還栩栩如生地印在我的腦海裡。當時,教室裡鬨堂大笑,唯L像被放了血的駝鳥,脖子搭在課桌底下。此後,活潑無憂的L再沒笑過,也基本上不說話。兩個月後,他退學了,一年後,他的同鄉帶來訊息,說L死了,死於白血病。
我讀到高二的時候,某個週末,陽光大好,我跟一個同學去學校後山上烤太陽。他不說話,只是有一眼沒一眼地看我,足足一個小時過去,他才結結巴巴地說,他犯罪了。我吃了一驚,問他犯了什麼罪,他死也不說,直到快離開,他才鼓足勇氣告訴我,他手淫。說罷,他以乞求的目光看著我,問道:“你也這樣嗎?”我躲躲閃閃地回答說:“嗯……要。”他猛地抱住我,放聲痛哭。他原以為全班同學唯他一個人“耍流氓”。之後,他與我成了最好的朋友,高中畢業,他考上了復旦大學。他畢業那年,我們見了一面,他深有感觸地對我說:“我能有今天,全靠你。如果那一次你說你不,甚至罵我下流,向老師報告,我就全完蛋了!”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他一定是在快要“完蛋”的邊緣才鼓足勇氣找人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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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豆(2)
我們的青春期過得多麼灰暗啊!我有時想,我們是怎樣度過來的啊。那種後怕,至今猶存。因為關注自己的性徵或者給異性遞了紙條,就停課,開除,對一個人的打擊是毀滅性的。一切“經驗”,在鮮活的生命面前,都會顯得蒼白無力,更何況有些“經驗”早已僵死。我當然不主張早戀,早戀的確對學業、心理和精神的成長不利,但我們不能據此封鎖性的知識。
不在封鎖中滅亡,就在封鎖中暴發。世界上第一條超短裙,不就是英國人造出來的嗎!
不過我根本就不想成為道學家,我還是說我那個姑娘。
她笑過之後,見我很嚴肅,就悲慼地說:“連我也有兩年沒見過我媽了。”既然如此,就算了吧。我們繼續好下去。這其間,她給我談到愛情。她傻乎乎地覺得我和她之間有了愛情,其實不是這麼回事。我之所以與她好,是因為我看著她舒服。我壓根就不相信愛情。我始終覺得,人類從造出機器的那天起,愛情就死了。如果我妥協一點,把時間放寬,那就是中國人從引進西藥的那天起,愛情就死了。愛情是熬出來的,不是追出來的,多數自認為有愛情的男女,其實是性別的吸引給予的錯覺,與愛情無關。
老實說,當那姑娘跟我談到愛情的時候,我就小看了她。
可正在我考慮如何擺脫她的時候,她媽媽出現了。她媽媽突然到學校來關心女兒的學習。
學校的老師全都不認識她,因為女兒從幼兒園唸到高中,她從未到過學校。她坐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說她是某人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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