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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他。想到這一刻自己擁有的權力可以置他人於死地置自己於狂歡,肖不由得怦然心動。B公司60萬廣告費就在他的股掌之中,他為什麼不用來供自己好好地揮霍?又為什麼不用來摧毀他人窒息他人呢?用金錢打擊人和用權力支配人的道理不完全一樣嗎?
想法早就模模糊糊地存在,這一刻只不過完整而清晰罷了;回扣也早就偷偷摸摸地染指,這一刻的比例只不過更加扣人心絃而已。肖當下表達了和對方合作的意向,又在筆記本上加了一個黑色的△記號。
但肖並不焦急,經驗告訴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幾次交往之後,肖瞭解到對方除了貪婪還有點膽怯,肖這才和他敲了廣告合同章並附上一篇10000字的文章。不久,5000元匯至肖的家中,西北某雜誌社以1個字5角的所謂稿費,讓肖個人得到了也許是當年共和國最高的稿酬之一。
肖整整有三個月沒動這筆稿費的一分一毫,他知道自己現在已行走在一座獨木橋上,但即便如此,肖還是選擇了這條道理,他別無選擇。
彈指幾年過去了,肖在歲月的流逝中已將悄悄的掠奪操練得爐火純青、從容不迫。某一年,大江南北諸多廣告公司紛紛湧入上海,他們手中自有一份名單,廣告費居上海前100位的全在他們的追逐之列,B公司毫無疑問地成為他們的主要目標,因為它的廣告費早就上漲到了300萬左右。
那些天,肖的腸胃系統經受了最為嚴峻的考驗,他頻繁地被這些“北方侉子”和“南方蠻子”所邀請,他的日程與當年上海灘奢華男女的經典夜晚是如出一轍:
傍晚時分,先進入淮海中路的“夜上海”酒家,在那裡品嚐新上海菜餚;隨後,在茂名南路的“夢咖”中逗留一番,來上一杯咖啡或“海涅根”;接著,不是去延安中路的“滄海”聽歌,便是去衡山路“碧麗宮”桑拿;這個夜晚的休止符號通常是在華山路上的“白鷺”酒家結束,在夜宵的又一次啤酒泡沫的噴湧中,肖與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們逐一告別。
那些天,重複的奢侈讓肖對奢侈本身已毫無感覺,但在反覆的酒宴上,肖並未被“北方侉子”和“南方蠻子”的所謂溫情輕而易舉地擊倒,他只是不動聲色地向他們指出:B公司要沿機場那條道路立上15塊路牌,1塊路牌若以2萬人民幣計,15塊路牌便是30萬人民幣。不過,B公司最大的願望就是不想把錢扔進水裡而無聲無息,總要使企業增進效益嘛!肖隨後便和南北老手東西好漢山呼海嘯地碰起酒杯,他讓對方慢慢去咀嚼箇中三昧。
各家廣告公司都聽明白了肖的弦外之音,但南方C公司領會得最為深刻。某日,肖撇下了其他公司,口袋裡裝著C公司發的〃公司廣告業務研討會〃的請柬,登上了波音747。
肖在南方縱情沐浴在明媚陽光中,研討會的主要內容是日光巖的衝浪運動、香蜜湖的眺望俯瞰和“白天鵝”超級海鮮的狂轟濫炸……當肖和C公司人們在白雲機場揮手相別時,他們雙方都臉帶笑容,C公司獲得了15塊路牌中的一半;肖則獲得了不言自明的回報……肖當然不會簡單地收取B公司的錢款,肖越來越忌諱現款交易了,要知道,在遙遠的八十年代中期,一個社會生活的越軌者只要有1萬元以上的越軌動作,他就可能在共和國的監獄中呆上三年至五年。
返回上海後,肖經過精心挑選將尼龍縮折傘、彩色膠捲、KENT香菸等等東西上交給了領導,事情正如他預料的那樣,領導留下了KENT香菸,將其它的物品如數退還給了肖:組織已經知道了,你留著用吧,這不犯錯誤!
肖心裡悄悄地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肖知道他不能犯錯誤,在他已經49歲的時候絕對不能犯錯誤。那天肖將這些不值錢的物品都扔進了貯藏室,目睹膨脹得忍無可忍的這個小小空間,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