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第1/5 頁)
雲兮酒店頂樓是謝潯之的私人套房,但凡工作應酬多,沒時間回謝園,他就會在這歇腳。
指紋鎖解開,謝潯之抬步入內。
梅叔正在衣帽間裡熨燙謝潯之日常穿的西裝,聽到動靜後走出來,看見男人站在那解領帶,神情格外冷淡。
梅叔:“怎麼這個點上來了。”
溫莎結終於鬆了,謝潯之扯掉領帶,“待得夠久了。”
梅叔表情微妙,旁敲側擊:“不是說少奶奶會來嗎,您也不和她多聊會兒。”
謝潯之瞥他一眼。
梅叔表情收了收,小動作一大把。他可是受了夫人的委託,要彙報今晚發生的一切,現下有機會問,怎麼能錯過。
他笑眯眯說:“要我說上次那事八成就是誤會,您只要和少奶奶好好談談,誤會解開就萬事大吉了。”
他指的是易思齡有男友的事。這事還瞞著長輩,家裡沒一個敢說,就連最莽撞的謝知起也把嘴巴閉得牢牢的。
謝潯之把領帶搭在玄關,走到沙發旁坐下,又抬手解那支價值千萬的鑽表,“別亂喊。”他嗓音暗啞,沉沉撂下三個字。
梅叔這才聽出他聲音不對勁,似乎喝多了。
謝潯之酒量不好,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別說喝白的,紅酒撐死兩杯的量。平時交際應酬,也沒人會勸他酒,都是端起酒杯碰碰唇,應個景。到了他這個地位,喝不喝酒與事成不成已經無關了。
“怎的還喝多了,不是有雞尾酒嗎。”梅叔走去島臺,倒了一杯溫水,加兩勺自家熬製的檸檬百香果蜜,一邊攪拌一邊想到什麼,他又露出會心的笑,意味深長:
“是陪少奶奶喝的吧。”
不然誰有這麼大面子,能讓謝大公子在社交性質的酒局上喝多。
謝潯之脫腕錶的動作一頓,少奶奶少奶奶,聽得真是刺耳。這婚事結不結還是個大問號,照如今這情形,黃了的機率很大。
這樣一想,手上的鑽表變得如此諷刺。他是昏頭了,才會聽從母親和小妹的餿主意,把自己打扮成一隻閃閃發亮的孔雀。
他是非得吸引易思齡的目光不成?靠這些鑽石?她易思齡今晚正眼看過誰?
這一天都如此荒唐,荒唐得令他心浮氣躁,遂握緊那支鑽表,眸色晦暗地望向雪上加霜的梅叔,語氣冰冷:“誰是你少奶奶?”
那一身挺括的西裝,鋒利的下頜,無不是筆直冷峻的線條,嚴肅得近乎不近人情。
這一通無名火,實屬令人摸不著頭腦。
梅叔委屈,心想也沒多大事吧,反正也要結婚,早改口晚改口不都得改口?
謝潯之很少動怒,幾乎不曾有過,上次動怒還是三年前,小少爺在學校和人起衝突,把人胳膊打斷,鬧進了公安局。
向來溫文爾雅,喜怒平和的人,情緒波動起來,只會讓人更不寒而慄。
“是我用詞不準確。少爺您別怪。”梅叔打哈哈,把蜂蜜水放在茶几上,“易小姐,是易小姐。”
謝潯之嚥了下喉,到底覺得沒意思,他端起那杯蜂蜜水,人也溫和下來,淡淡地:“抱歉,梅叔。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梅叔嘆氣,“跟我道歉做什麼。”這不是折煞他嗎。
少爺天好地好,對底下人也好。
在集團裡,就算是普通員工跟他打招呼,他也會含笑頜首,並不擺架子。不過敢跟他打招呼的員工並不多。他就是這樣君子如玉一個人,還是有不少人怵他,身份,地位,權勢,能力,從小養出來的上位者氣勢,哪一個都能讓他輕而易舉獲得仰望,也全都是仰望。
“我就希望您好好的,先生夫人能身體健康。謝家能越來越興旺。”梅叔忽然感慨起來。
他在謝園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