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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李貞這等海量之人也到了挺不住的邊緣。
夜有些子深了,一場酒喝下來,到了這會兒早已過了亥時,天冷得緊,雖談不上呵氣成冰,可呼吸間白霧繚繞卻也是尋常之事,一彎新月高掛在天際,清冷的月光下,掛滿了冰霜的樹枝在後園子裡隨風輕搖出一片斑駁,走在園間的小路上,李貞沒來由地感到一陣莫名的惆悵,突地頓住了腳,也不理會身邊引路的小太監們不解的眼神,抬頭盯著天上的新月,愣愣地發著呆。
十八年了,一轉眼間,來這朝代竟然已是十八年了,這日子真如白駒過隙一般不經過,這十八年來,老子究竟都在忙些什麼?整日裡這麼折騰有意義麼?嘿,還真他孃的不好說,或許有罷。一股子迷茫的情緒從李貞的心底裡湧了出來,是那般的強烈,以致於李貞很有種仰天長嘯一番的衝動。
“殿下,您沒事罷?”見李貞老半天不動彈,幾名隨侍的小太監全都面面相覷地站在一旁,呆立了半晌之後,其中一名小太監壯起了膽,低聲問了一句。
“嗯。”李貞御下極嚴,尤其對宦官更是管束得緊,從不許宦官們議論時政,除了王秉和之外,甚至從不派宦官們去傳令,為的就是從根子上杜絕宦官們干預政務的可能性,平日裡對這些小宦官也甚少假以辭色,一起子小宦官們見到李貞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還從來沒哪個宦官敢在李貞面前不經許可而擅自開口的,此時李貞心情本就不佳,再被這名小宦官一攪擾,更是惡劣上了幾分,臉頓時沉了下來,冷冷地哼了一聲,一雙眼銳利如刀般地掃向了那名擅自發問的小宦官。
“殿下,夜深了,酒後沾了露水怕是不好,您若是因此著了寒,奴婢等斷難辭其咎,懇請殿下能體諒奴婢等之難處。”那名小太監雖被李貞的歷色嚇得不輕,可還是強撐著解釋了一番。
嗯哼,這小傢伙倒有幾分膽色麼。李貞藉著燈籠的亮光看了看這名膽大的小宦官,發現面生得很,頓時愣了一下,無他,一向以來李貞雖甚少去理會這些小宦官,然則貼身宦官有哪些人李貞還是認得的,這冷不丁跑出個不懂規矩的傢伙,還真令李貞很有些子疑惑的。
“爾叫甚名字,何時進的府?”李貞皺了皺眉頭,語氣稍緩地問了一句。
見李貞沒有發火,那名小宦官略鬆了口氣,也顧不得擦試一下滿頭滿腦的汗水,結結巴巴地道:“回殿下的話,奴婢王凱,鄭州人氏,是王總管遠房堂侄,中秋進的府,是王總管發的話,小魏子病了,讓奴婢替上幾天,奴婢、奴婢只是擔心殿下受寒,多了句嘴,殿下,殿下莫怪。”
“嗯。”李貞見其言語間象是頗通文墨的樣子,心中一動,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淡淡地問了句:“爾識字麼?”
“回殿下話,奴婢在家中上過幾年學,後來家道中落,這才淨身入了宮,先是在東都值守了一年,期間遇到了王總管,蒙王總管厚愛,今年六月初從東都調到了此間,中秋前隨商隊到的。”王凱緊張的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講起話來便順溜了許多,可言語間還是謹慎得很,條理也甚是清晰。
呵呵,這個老王頭,為了推銷自家子侄還真是不遺餘力麼,有意思!李貞心思機敏得很,儘管此時酒後暈沉沉地,卻依舊看出了王秉和的一些小私心,只不過李貞並不怎麼放在心上,說實話,王秉和自加入“旭日”以來,始終忠心耿耿——當初為了整掉內侍監胡有德,王秉和可是冒了殺頭的危險的,從冰炭司副主事這麼個顯赫的職位被老爺子一腳踢到了東都洛陽宮那麼個冷宮中,受盡了冷眼,即便是到了西域,也始終忙著王府的事物,福沒怎麼享,苦頭卻是沒少吃的,李貞對其的忠心和能幹還是很賞識的,此番雖猜破了王秉和的小伎倆,李貞倒也樂意成全一、二的,這便笑了一下道:“爾既是王總管所薦,那就留在本王身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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