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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所處的這塊綠洲上便綠成了一片,綠得令人賞心悅目,哪怕是人來人往的西突厥大營裡也是如此,不得不令人感嘆野草的生命力之頑強,或許正因為是野草發芽的時辰之故,出身牧民的西突厥大軍這一日裡都不怎麼動彈,別說攻城了,便是行出帳篷來活動一下都很少,宛若唯恐踏壞了柔弱的嫩草一般,直到一大隊騎兵從遠處洶湧而來,這才打破了伊吾城外這難得的寧靜。
這一隊騎兵人數並不算多,也就是千騎的規模,可氣勢卻很盛,所有的騎士全都是一色黑色的鎧甲、黑色的披風,身強體壯,再配合上高頭大馬及隱隱籠罩在馬隊上空的絲絲殺氣,整支隊伍衝將起來,氣勢著實驚人得很,當先一面黑色的大旗,旗上繡著匹仰天長嘯的白狼,旗下一員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的壯漢,目不斜視地看著愈來愈近的西突厥大營之營門,絲毫也不曾有減速的意思,那等狂傲之態頓時惹得把守營門的五弩失畢部巡哨們一陣氣惱,卻不敢擋住這隊騎兵的去路,只能是罵罵咧咧地搬開了路障,讓出了道路,無他,這隊騎兵正是有著王庭親兵之稱的侍衛之士,俗稱白狼軍,而領頭的那員戰將正是乙毗咄陸可汗之長子乙毗拔奪,故此,儘管五弩失畢部士卒極為痛恨乙毗拔奪的囂張,卻也無人敢擋其道。
乙毗拔奪確實很囂張,可他有著囂張的足夠資本,不說他乃是可汗長子的身份,也不說身後那支白狼軍戰力之強乃是西突厥諸軍之冠,就說他本人的戰功、武藝也是整個西突厥芸芸諸將中最出類拔萃的幾個之一,當然,跟阿史那瑟羅的赫赫戰功比起來,乙毗拔奪還是差了不老少,不過嘛,乙毗拔奪卻不怎麼將阿史那瑟羅放在眼中,這裡頭除了乙毗拔奪所屬的五咄陸部與阿史那瑟羅所屬的五弩失畢部素來不睦之外,更主要的是乙毗拔奪此來另外負有重要使命,並不怎麼將身為主帥的阿史那瑟羅放在眼中,當然,阿史那瑟羅乃是二皇子乙毗那耶身後的頂樑柱也是其中一個主要原因之所在,故此,儘管乙毗拔奪是到主營參見主帥,卻故意率部直衝營門,絲毫也不給阿史那瑟羅留面子,領著一起子手下呼嘯著衝入了大營,也不管濺起的泥漿將左右行人汙了滿身,就這麼大刺刺地衝到了軍中大帳之前,這才勒住橫衝直撞的戰馬,也不先下馬,就這麼傲慢地掃視了眼早已迎出了大帳的阿史那瑟羅及其手下諸將。
“狗東西!父帥,讓孩兒去砍了他的狗頭!”乙毗拔奪的囂張氣焰頓時惹惱了五弩失畢部諸將,尤其是以勇武著稱的阿史那瑟羅之長子阿史那魯達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挺身,低聲對站在身前的自家父親發洩了一句。
“放肆,還不退下!”阿史那瑟羅雖也惱怒乙毗拔奪之囂張,可他畢竟是一軍之主帥,久經沙場,早已是喜怒不形於色,頭也不回地訓斥了阿史那魯達一句,自己卻整了整身上的鎧甲,上前一步,笑著打了個招呼道:“大殿下,帳外寒冷,還請帳內敘話如何?”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乙毗拔奪雖瞧不上阿史那瑟羅,也有心給他難堪,可面對著阿史那瑟羅的笑臉相迎,乙毗拔奪也不好做得太過分,待得阿史那瑟羅發了話,乙毗拔奪眼皮子抽了抽,聳了下肩頭,不怎麼情願地下了馬,咧著大嘴呵呵一笑道:“主帥大人有令,末將豈敢不從,呵呵,還是主帥大人有威望啊,這一聲令下,末將便是爬也得爬來了,天氣冷點又算個毬。”
乙毗拔奪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過分了,哪像是副手跟主將該說的話,簡直就是在當場嘲弄阿史那瑟羅的權威,五弩失畢部諸將原本緊皺著的眉頭的臉,此時已滿是憤怒之意,若不是顧忌著乙毗拔奪的身份,只怕眾人立馬就會衝上前去,將其亂刀分屍了,不過阿史那瑟羅卻似乎不怎麼在意乙毗拔奪的無禮,淡然一笑,擺了個請的手勢道:“大殿下說笑了,來,裡面請。”
乙毗拔奪幾番試著要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