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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毛小子被胖子嚇得不敢哭爹喊娘,抹著眼淚用結結巴巴的中文說:“唐人街薛二爺讓我們來的,他說有事找胡爺……”
胖子一聽,懊惱道:“壞了老胡,自家人打起來了。”我本來也在奇怪王浦元的手下不該這麼菜,誰會想到這幾個金毛只是唐人街上的小混混,薛大叔找的傳話的人。這時一輛黑色的房車緩緩地停了下來,穩穩地堵在巷口上。我和胖子對看了一眼,都覺得情況不妙。只見車門一開,四個大漢唰唰跳下車來,正是那日跟在王浦元身後的四個保鏢。他們懷裡鼓著一塊東西,我知道那是手槍,立刻提起黃毛小子丟進了垃圾堆裡。胖子和我迎著那四個人高馬大的彪形大漢走了上去。對方見我們過來,沒多廢話,單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另一隻手都伸進了懷中。我苦笑了一下,對胖子說:“來美國這麼久,還沒作過這麼高階的車,今天兄弟請你,上吧!”
胖子哈哈一笑,拍了我一把。兩人二話不說,鑽進了那輛漆黑的車裡。
房車一路急速地前行,四個大漢端坐前後,把我和胖子圍在了中間。四個人像石頭雕琢的門神一樣,眼睛眨都不眨,一刻不停地緊盯我們的舉動。我本來還想說幾句活躍氣氛的話,被他們面無表情地看了一路,反倒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我心裡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這是帶我們去哪裡,萬一老王八一發狠就這麼要把我們沉進太平洋,那可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沿岸的樓房在逐漸消失,這說明我們離城區越來越遠,很快一片海平面出現在視線內。我對胖子說這次可能要連累你了,大老遠跑一趟還沒來得及吃一頓好的,就先要去見馬克思彙報這些年犯的錯誤了。胖子也挺感傷,他說老胡你太壞了,當初可說好了是喝喜酒,怎麼大蛋糕沒吃上,黃泉酒倒先端上來了。回頭見了馬克思,我可得跟他好好說說,你這個同志很不靠譜。
房車一路風馳電掣,半個小時的工夫,停在了一座位於城郊的農場裡頭。四周是一望無垠的玉米田,田地裡有幾輛拖拉機正在開地。我們不知道老王八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只好在四個大漢的簇擁之下走進了玉米田。
“老胡,他們不是準備在這裡下手,拿我們漚肥吧?”胖子一邊走一邊說,“要不咱跑吧?這麼大一片莊稼地,他們也不一定能追上咱們。”
“這裡太荒了,附近連一戶人家都沒有。咱們跑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再說了,如果真要殺我們,路上就動手了,何必大費周章把我們弄到這裡來。我觀察過了車鑰匙在最前面的禿瓢手裡,實在要跑就從他下手。”
我們走到玉米田深處,不時有一兩聲模糊不清的喊叫傳來,禿瓢保鏢回頭來對我說:“待會兒見了龍頭,放聰明點兒。他心情不太好。”
我嘴上說:“老王八心情不好管我屁事,老子又不是他的奶媽子。”心裡卻暗暗給自己提了個醒,待會兒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再往裡走了幾步,我們來到了一片燒焦的空地上。只見兩個被打得半死的黑衣人奄奄一息地癱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王浦元捧著茶壺,坐在一把金幡佛傘下面,身後有兩個打手。他那個小王八孫子此刻正站在一邊,看見我們來了也不敢作聲,只是比畫了一下手指。
這顯然是王家人在執行家法,只是不知道那兩個黑衣人犯了什麼規矩,才會遭受這樣的待遇。更不明白,王浦元把我們抓來是為了什麼。
“胡八一,”王浦元喝了一口茶,然後一字一頓地念起我的名字,“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我搖了搖,心說笑話。這兩位被你們揍得跟豬頭一樣腫,別說我了,就是他們親孃來了,估計也認不出來。
王浦元放下茶壺,又問:“知道為什麼找你們來?”
我說:“您找我們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