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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但是被韓越一把按住了手,說:“你想找死是不是!”
楚慈被燒得滿臉通紅,眼睫微微的顫抖著。這樣看上去他臉色其實比往常好看,總算不那麼蒼白憔悴,連一點人氣都沒有了。
韓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了很久,慢慢把楚慈的雙手交疊著,握在掌心裡。車廂裡除了他們之外別無他人,車窗外天色暗沉,大雨傾盆,就彷彿一場無邊無際無盡頭的黑夜。韓越在雨聲中攥著楚慈冰涼的手指,儘管動作十分溫柔,聲音卻低沉而冷酷:“你告訴我……在侯宏昌之前,你還殺過人嗎?”
楚慈閉著眼睛,身體隨著車廂行駛的顛簸而微微搖晃著,意識昏昏沉沉。
“……你已經不想活了是嗎?”
在一片靜默中韓越等了很久,他最終抬起手,輕輕摸了摸楚慈帶著雨水的臉。
“現在你還不能死。”他自言自語的說,“我解脫之前,你還不能死。”
自從楚慈搬走後,這是第三次韓越回到他們那個位於三環的家。
第一次是他聽說楚慈搬走了,急急忙忙的趕去時只看見一個空空蕩蕩的房子;第二次是他約了老王手下的人在這裡見面,在這裡看到楚慈的身世和檔案。
第三次他開啟門,把楚慈輕而易舉的扛起來,往臥室那張唯一比較整齊的大床上一扔,說:“我們到家了。”
楚慈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大床深處,因為震動他含混不清的咳了兩聲,聲音很沉悶,很快就安靜下來不動了。
家裡沒藥,沒熱水,連個創可貼都沒有。到處都佈滿了幾個月沒打掃過的浮灰。韓越在家裡困獸一般轉悠著,失手打翻了一個保溫水壺,哐噹一聲在黑夜裡格外響亮。
他煩躁不安的走回床邊,楚慈已經燒得很高了,臉色帶著極為危險的潮紅,燒得身體似乎有些顫抖。他小腿上的傷已經止了血,皮肉猙獰的綻裂翻開,露出帶著血痂的肉。
韓越擰了把涼毛巾去抹他的臉,又用手指沾了水,一遍遍摩挲他乾裂的嘴唇。過了一會兒他從廚房裡弄了點鹽,化在毛巾上,擦楚慈小腿上的傷口。那應該是非常疼的,但是楚慈除了輕輕悶哼一聲之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應該已經感覺不到了。
“是啊……你就是個不怕痛的人。”韓越喃喃的低聲說。
他扔開毛巾,又摸出手機來,下意識的在手裡翻開又合上,翻開又合上。房間裡只有他不斷開合手機蓋的啪啪聲。
他聽不見楚慈的呼吸,隔音良好的臥室裡也聽不見遙遠公路上車輛偶爾駛過的聲音。如果房間什麼聲音都沒有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發狂,只能藉著一遍遍擺弄手機來發洩無以依從的恐慌感。
黑夜會過去嗎?
還有天亮的那一刻嗎?
那些曾經有過的陽光下的記憶,彷彿在這個暴雨的夜晚漸漸模糊了,哪怕如何拼命去回憶,都只剩下蒙著灰沙的光影,彷彿它們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因為他一旦想起,就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那些都是假的。
本來就不存在的。
那些溫情,那些忍耐,那些曾經的幸福和喜悅,從兩年前那一切的開始,就註定了虛假和殘忍的結局。
韓司令轉危為安的訊息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傳來。
電話裡司令夫人的聲音哽咽不已,幾次都斷斷續續的說不下去,韓越悶頭聽著,是不是嗯嗯兩句,安慰一下。
司令夫人說話抓不住重點,韓越不得不幾次打斷她,叫醫生過來簡單描述傷處病情,以及有可能發生的後遺症等等,等醫生說完了再把電話還給司令夫人。
“我已經叫人在醫院守著了,天亮以後可能會有探病的老頭們,到時候我過去接待。”韓越忍了忍,最終又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