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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革命的本來含義就是暴力、激進、非常。但它畢竟只能是一時間的事,不應該是社會的常態。堅持‘鬥爭’哲學不放,信賴‘馬上’坐天下,意欲強行沒完沒了地不斷革命,那隻可能帶來重重災難。
在權力的淫威之下,張炳卿已經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張炳卿不來上班,龔淑瑤在心裡高興。藉助林主任的權威震懾、整治張炳卿是她深思熟慮之後的構想,龔淑瑤料定張炳卿他怎麼說也不可能拗過林主任。
[解說]張炳卿的可悲之處卻在於,他的問題不止是因為堅持了那套正統的階級鬥爭理論,而是推行這個理論的極端勢力尚嫌不足,要指斥他猶疑和保守,容不得他來礙手礙腳。
此時此刻,林主任悶聲不響地坐在自己的房裡。這個北方漢子臉色陰鬱,還流露出來好幾分的懊喪:真撤得下這小子來麼,他能不去告我搞打擊報復?
龔淑瑤就站立在林主任的對面,她注意到了林主任有些難堪的表情,仍在滔滔不絕地向這位頂頭的上司大談自己的施政設想,極力為之加油打氣:“...死了張屠夫,不吃連毛豬,你主任放心好了!”龔淑瑤又去倒來了茶,放到主任面前,“現在,他張炳卿已經不是對某個人的問題,而是與上級組織對抗,這不是什麼打擊報復不打擊報復,而是他張炳卿的階級立場與革命性出了大問題...他真要是不清醒,敢於胡攪蠻纏,也出不了事!到時,無非是我去跟他說,我沒想要當這個鎮長,他要當,我讓開就是!可你呢,我說你呀,你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去找他,那樣的話,今後我們大家還能怎麼辦事!”
“你說這麼些廢話幹啥?”林主任抬頭看了龔淑瑤一眼,說:“誰叫你讓位了?你就好好幹你這鎮長的事吧!”
[解說]龔淑瑤所說的這一通大道理,多半是上頭灌輸下來的,無疑,她也是見到自己的利益已經與推行這個極“左”理論的權勢捆綁在一起了。
張炳卿在家裡做了幾天蔑匠,懊喪不已,老是走神,有時還乾脆歇下手腳來發呆。
這是,張炳卿突然把手上的篾匠活計重重地扔向了牆角,站起身來。
“怎麼啦?”旁邊的張仁茂抬起頭來,問。
“沒什麼,篾折斷了。”張炳卿去廚房喝了口茶,回來重新坐定,“不讓幹就不幹,我就不信這篾匠活餓得死人!”
[解說]張炳卿的思想一時僵化,在這種時候,是伯父張仁茂和妻子吳國芬及時給他以安慰,才使他轉過彎子來。
張仁茂早已從小鎮的政壇上“蒸發”了,但這失落感還不算太重,他常常自我解嘲地說:“一生走過大半了,能遇著新社會算是沒有白活,往後的事就讓炳卿他們這些年輕人去闖吧,我們這些舊腦筋何必去礙事呢?”
於是,他樂得每天去逗弄一陣孫子,串串門,偶爾喝口酒,篾匠的手藝比以前更勤、更精細。
這時,張仁茂見侄子眉頭緊鎖,一聲不吭,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理解到張炳卿的心情有多沉重。只是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
[心語]張仁茂:眼見這龔淑瑤果真爬到許多人的頭上去了!
吳國芬送茶過來。她對丈夫遭遇的挫敗,同樣不快,龔淑瑤便是取代她而爬上去的。
[心語]吳國芬:讓龔淑瑤是靠著棵大樹了!她有什麼能耐?不就是會奉迎,能聽話,好使喚!
[回顧]因為禁酒的事,張仁茂曾經跟香嬸說起過:“我們讓炳卿出面妥麼?這孩子太實在,講乖巧,他不如龔淑瑤,論靈透,跟國芬也比不得,可他為人正道,就怕正道人會吃虧呢...”
[返回]張仁茂帶著篾匠活計坐到侄子旁邊,開腔說話:“炳卿,別賭這氣吧,你伯一生算得經了世事,人生一世總會有起有伏,往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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