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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朋友受了重傷……”荷衣滿頭大汗地道:“能不能……”
謝停雲道:“在哪裡?”
“長青鏢局。”
謝停雲將馬一拉,道:“你去和谷主說。我去叫前面的人調轉馬頭。”
荷衣道:“你能不能叫馬車走得快一些?我的朋友已經命在旦昔。”
郭漆園嘆了一口氣,道:“楚姑娘,谷主的身子原本就受不得顛簸。這一趟出門,一路上都在生病。”
荷衣黯然道:“他的身子既不好,為什麼又要出這麼一大趟遠門?從雲夢到太原,少說來回也要二十幾天。”
謝停雲苦笑:“姑娘當真不明白谷主的心意?”
荷衣呆呆地看著他。難道……慕容無風這次來,只為專程來看她一眼?
她咬了咬嘴唇,頭一低,打馬到慕容無風的車前。
馬車已緩緩地停了下來,開始調頭。
她敲了敲車門。
“請進。”裡面一個聲音淡淡地道。
她推開門,慕容無風正斜倚在一張長榻上。身上搭了一條雪白的毛毯。
他微微地有些吃驚地看著荷衣。卻什麼也沒有說。
“我已要他們調轉了馬頭……因為……因為我想求你替我救一個人。”
他點點頭,道:“那你為什麼不要他們把馬車趕得快一些?”
“你的身子要不要緊?”不知怎麼,荷衣覺得自己的嗓音發顫。他竟連要救的是什麼人都沒有問。
“不礙事。”他淡淡地道。
荷衣出去吩咐了一聲,馬車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地急馳了起來。
“坐。”慕容無風指著自己身旁的一個淡綠色的軟墊。
他的馬車裡錦裀繡褥比目皆是。而他自己卻象是馬車裡最暗淡的一團顏色,疲憊地靠車壁上。
“茶几上有茶。”見荷衣盤腿安靜地坐在軟墊上,他只好又招呼了一句。
她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漫長地沉默。誰也不說話。
飛速賓士的馬車顛簸得很厲害。他的臉正一點一點地發青。
終於,他俯下身去,四下張望。
荷衣眼疾手快地將痰盂移到他面前,一揭開蓋子,他便狂吐了起來。
這一吐,便止不住,一直吐到胃汁似已倒空,已無物可吐,他還在作嘔。
她只好扶著他的肩,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漱漱口。
他的臉蒼白得發青。
“你覺得好些了麼?”她在他耳邊輕輕地道:“要不要吃藥?要不要喝一點水?”
他搖了搖頭。她的心裡卻已大痛了起來。不禁握住他的手,將真氣源源輸入。
他漠然地看著她,道:“多謝,你其實不必這麼費心照顧我。我很快就會沒事的。”
她呆呆地望著他,心中彷彿插進了一根針。
“不用客氣,我們原本也算是朋友。”不知怎麼,她的口中竟蹦出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她將他扶回榻上,在他的腰後墊了幾個枕頭,讓他儘量舒服地半躺著。
“手指甲又長了。”她看著他的手,輕輕地道。
說罷不由分說地捉過他的手,從腰裡掏出一柄柳葉飛刀,輕輕地,替他修理著手指。
沉默中傳來的只有燈燭嗶剝之聲和滾滾的車輪聲。
很快地,兩隻手的指甲都已修完。她笑了笑,道:“我修的好不好?”
“好。”他看著她,目光漸漸地柔和起來。
“手指頭幹完了,該輪到腳指頭了。”她開始替他脫襪子。
他開始恨自己的腿為什麼會連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忽然皺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