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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自己。」何大明瞥一眼小可憐, 泡麵頭，黑眼鏡, 還背著個紅配綠的包包, 簡直鄉下土妞進城。

「我這是時尚。」何盡歡拍拍大包，這是最新款，好幾萬大洋呢。

何大明翻個白眼, 什麼時尚，明明就是以前裝棉被的袋子好吧。

看不懂。

兩人先在街邊小攤逛了逛，何大明背著手溜溜噠噠，隨手撿了個灰不溜秋的木碗。

何盡歡眼睛一亮，湊過去小聲道：「多少錢？」

她對古董什麼的沒興趣，非常俗的只問錢。

何大明摸著假鬍子，半響道：「我只是覺得這個碗，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鄉下用過。」

何盡歡？？？什麼意思，她家的成年舊碗，出現在古玩攤子上？？？

剛巧攤子老闆發現他們，開始滔滔不絕：「這個碗可大有來頭！何大明曾經用他吃過飯！你說值不值錢！知道何大明的木雕在拍賣場上能賣多少錢嗎？百萬起步，千萬不封頂，這木碗，你說值不值錢？」

何大明父女倆面面相覷。

攤子老闆見狀一臉鄙夷：「不知道何大明是誰？我跟你說，那可是鼎鼎有名的投資大戶，吃穿住行他都插了一腳，最重要的是，他財神下凡…運氣逆天…巴拉巴拉……」

攤子老闆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譜，什麼何大明從小過目不忘，只是沒錢，念不起書，什麼放牛時遇到村花落水，英雄救美，更離譜的，說何大明財神轉世，老婆跑了後傷心跳河，沒死成，反倒覺醒了記憶，所以後面一路開掛……

何盡歡聽的一愣一愣的，這是她爹嗎？還身材高大，五官俊美，怕不是什麼話本子。

她見何大明同志瘦小的身子和黑著的臉，捂著嘴偷笑，鵝鵝鵝鵝鵝鵝。

何大明捂臉，他還沒死呢，這些人就開始瞎編了，扔下碗，走人。

何盡歡笑眯眯跟上去，好奇道：「爸，你真的是英雄救美才娶的我媽？」

「聽他胡說，當年杜美蘭要被後媽賣給一個瘸子，半夜跑路，我夜起方便，正好撞見她不小心摔進溝裡，看人可憐，就撿回家了。」

何大明說起原身的事，也是感嘆，半夜放個水就撿到一個漂亮媳婦，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用那上面了。

何盡歡點點頭，她知道黑寡婦的後媽，一個刻薄老太太，小時候還對她冷嘲熱諷呢，前幾年去世了。她突然一笑，上去小聲問道：「那你是財神下凡嗎？跟女兒說個實話。「

「我們要相信科學。」何大明語重心長。

何盡歡呵呵兩聲，全世界就他最不科學了。

兩人走走停停，買了不少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裝進何盡歡的棉被袋裡。

最後繞進一個四合院，開始挑石頭。

賭石何盡歡玩過幾次，但運氣都不怎麼樣，也就圖個樂子，她混在看石頭的人群中，走馬觀花，挑了兩塊最順眼的。

何大明這個開了掛的，不差錢，所以沒有把好東西都挑走，隨手撿了一塊磚頭料就去結帳。

然後就是排隊解石。

這家院子生意不錯，解石師傅都沒停下手。

父女倆找了個位置坐下慢慢等著，反正又不趕時間，看著解石處時而歡呼時而唏噓，漲了的人滿臉通紅，春風得意，垮了的人痛哭流涕，哭爹喊娘，還有一種更絕的，自己賭垮了，把碎料子低價賣給別人，然後看著別人大漲，那才叫一個嘔血。

人生百態不過如此。

何盡歡撐著下巴，看得兩眼放光。

何大明不得不提醒：「你收斂一點，小心被人套麻煩。」

賭石這種活動，大漲大落，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你在旁邊幸災樂禍，小心被人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