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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屍體的棺材,喉嚨澀然,一根根針好似在扎著眼角處,紅了潤了淚痕。
除了蒼涼,還是蒼涼,子柔,若是知曉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是不是所有會有不
同?
其實只守著一個人想想都覺得難,他便是如此,可是如果知道要失了這個願意
守一生的人,其他的心動又算得了什麼?
我們總以為不能只守一個人直到一生,可是如果抱著早晚要失去的態度,也許
就能在歲月流光裡明瞭,愛一個人,不是無盡安心的忽視,而是小心呵護的珍惜。
一輩子那麼短,下輩子她還會不會是你的妻子,誰知?誰曉?也許,她會嫁作
他人婦,也許她會成為他人母,與自己真真沒了關係。
失了這一生,要用多少歲月去彌補才能換來再一世的相守,靈魂輪迴不過是騙
人慰人的招數,此生不惜,何來下世?
張懷在一旁勸慰:“先生,您還年輕。”
是的,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長著。
“可是張懷,我怎麼覺著這日子好像沒了頭了。”
他的女兒果真是他的女兒,連張照片都不留他念想,住後的那麼些日子,他努
力想著她模樣卻愈發不清,只得每每在紙上寫上“蘇子柔”三個字記著,記著。
後來,有人無意間提起:“冉先生會燒菜嗎?”
他沉默良久,嘴角徽微勾起,深邃還略有年輕時英挺氣質的眼角有褶皺,眸子
流轉叫人看不清的柔情與落寞:“會,不過二十一年沒燒了。”
張懷一旁估摸著,是有二十幾年了,他記得不如先生清楚,夫人瘋了那十年,
夫人死了也近十年快有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也許連大小姐都不記得,這個男人其
實是會下廚房的。
再幾年,中東考察的時候,冉晟睿染了怪病,國內外權威專家輪番檢查,他得
知病情那時忽然輕輕笑了起來,醫院裡人人面面相覷實在一頭霧水。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張懷,你說,她會不會來接我了
,她是不是會看著夫妻情分上來接我一程……這日子太長了,長得終於可以
結束了。”
張懷胸口悶熱窒息,眼角驀然流淚,旁人竊問,他只道:“先生想夫人
了。 ”
旁人怎麼勸都勸不了,就像許多年前的那日,那塊漢白玉的墓碑前,這個男
人一下就跪在了那兒,仿若無法撼動。
愛字傷人,只因為我們總習慣肆無忌憚的傷害,我見你哭,哄了以後都好
了,卻忘了你一次哭是傷心,二;欠哭是難過,第三次哭是真真的絕望。
可他在基碑前成年後第一次默默流淚,年近過半生,鉛華盡染,卻是真的絕
到底的無望。
她說:“我若是從這兒眺下去死了,你會如何?”
他想,那時,他該回她的,他也死,好不好?
“罷了,先生,鐵了心了。”
鐵了心要死,順勢而為,求生意志都不在,談什麼治療。
那年,大小姐終於鬆了口。
是合葬,恰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第一次過,生命也過完了。
夫妻一場 與你白頭不遺憾(司睛薛爾然
渺渺蒼穹, 半大不小的年紀。
冉蘇說:“司晴,你那麼寵他,總有一天要寵出禍根。”
那雙眼睛清淺剔透,司晴怔了怔,低緩柔音: “我只有這麼個弟弟。”
“……你真的只當他是你弟弟?”
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