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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金根把腰間拔出一把亮可鑑眉的闊劍,對艾曼達喝道:“兀那婦人,今日有我條頓武士在此,你還敢造次,當真膽子不小。”艾曼達蔥指勾連,換了個扭臀的誘惑姿勢,淺淺媚笑道:“聽閣下姓名,莫非與條頓大團長有甚麼關係?”
榮金根沒料到一個阿拉伯舞姬竟還知道這些,先自楞了楞,大聲道:“不錯!前代大團長普拉頓榮金根便是我父親!!”
他幼年失牯,父親普拉頓榮金根早在耶歷一千四百一十年便戰死在坦能堡。那一戰條頓騎士團被波蘭-立陶宛聯軍打的大敗虧輸,從此局勢每況愈下,內外交困。榮金根立志繼承父志,復興騎士團,這一次公爵壽宴,他便纏著康拉德,要來結識江湖人士。
適才榮金根一見奧斯曼人公然挑釁,卻無人應合,便存了心思,覺得這是個揚名立萬的大好良機。倘若打敗那阿拉伯舞姬,江湖稱譽自不消說,還能讓貝爾格萊德欠下大大一個人情,於日後復興騎士團大有幫助。
艾曼達道:“小女子雖遠在中亞,卻也聽過榮金根大團長的威名,據說他家傳的條頓騎槍法,挑翻整個普魯士也尋不找一個對手。”榮金根頓覺面上有光,得意道:“這裡場地狹窄,耍不起條頓騎槍,教你見識一下立窩尼亞劍法,也是好的。”
寒暄既畢,榮金根一擺闊劍,叫道:“我曾發下騎士誓言,不對女子兒童出手,你先進招罷!”艾曼達嬌笑道:“那奴家便不客氣了。”話音剛落,她倩影一晃,已欺近了榮金根面門。榮金根頓覺一陣馨香撲鼻,慌忙朝後退去,手裡闊劍使了一招“堡門自閉”,反封回來。艾曼達咯咯脆笑,[墨齋 。。]一對腳系銅鈴的細足在敵人周圍飛速旋轉,如舞圓旋,鈴聲霎時間四面皆響,讓榮金根無所適從,只得緊守門戶。
條頓騎士團當年攻下普魯士,與立窩尼亞的寶劍騎士團合兵一處,馬戰用槍,步戰用劍,從此條頓騎槍法與立窩尼亞劍法便成了騎士團兩大武功。立窩尼亞地處蠻荒,劍法走的是狠戾兇暴一路,盡是割喉、剜心、切腹、刺眼的殘酷招數。榮金根有心要在眾人面前立名,不敢使出太狠毒的殺手,劍上威力頓減。
艾曼達還是不停旋轉,手上圓鐲不知甚麼質地,與榮金根的闊劍屢屢相磕,發出金石脆響。榮金根與她過了數十招,卻連裙邊都摸不到,耳邊不住聽到叮鐺鈴聲,眼前全是嗖嗖閃過的黃裙條紋,凸胸聳臀,不由自主隨著她的步調轉了起來,幾十圈下來,不禁頭暈腦漲,腳步輕浮。
賽戈萊納心中一震,認出她所用的分明是斐迪庇第斯縮地步法,回想隱者曾提及艾曼達接替了凱瑟琳在塔羅血盟中的“月亮之位”,她與那可怕的隱者果然有勾結。如此算來,她與自己可真是有新仇舊恨了。
這時忽聽榮金根大吼一聲,雙手高高舉起闊劍,作勢要劈。這本是立窩尼亞劍法中的第五式,名叫“力劈金牛”,雙手握劍自上而下猛然劈來,就連黃牛也能一裂為二。條頓闊劍質地極重,他猛然舉高,重心上移,加之本來頭就暈得利害,這一下子雙腳立時踉蹌起來,左右搖擺了幾步,竟站立不住,重重摔倒在地上。
有幾個僕役急忙過去攙扶,還未及碰觸到,他突地身子蜷縮,從口中嘔出許多黃綠液體來,顯然是暈得不輕,無力再戰。三名教授這一次倒不再爭論,一致說道:“這一場,是艾曼達小姐獲勝。”
艾曼達未動一指,便打敗了條頓騎士團的高手,全場一片譁然。他們雖知這女人絕不簡單,但卻沒料到榮金根好歹也是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竟敗的如此之慘。副團長康拉德面如死灰,手裡葡萄酒杯幾乎端不住,這一次條頓騎士團可栽的不輕,對他們的窘境可謂是雪上加霜,心中不禁埋怨榮金根何苦趟這一回的渾水。普羅文扎諾心想,剛才那女人莫非是扮豬吃老虎,故意躲不過自己那一擲?他面上卻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