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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蘭舟嗤一聲樂了:“學問上不見你如何,棋藝更糟,倒是這張嘴生的巧,也罷,瞧在你有這份孝心,今兒夫子手下留情些。”說著執起扇子,把手邊的茶往前推了推:“說了大半天話,想必嗓子都幹了,吃些茶潤潤嗓子,省得一會兒想說都說不出了。”
曉曉嘿嘿笑了兩聲,她也不想當話癆啊,可跟慕容蘭舟在一起,不說話的時候,總感覺他在看自己,他的目光又跟小白不一樣,小白就是瞪著大眼看自己一天一宿,她都不覺得怎樣。
那小子生的粉嫩,眼睛也大,專注盯著自己的時候,裡頭一閃一閃的,曉曉總不由想起動畫片裡的小鹿,能激起她心裡不知名的母性。
有時候,她覺著小白像她兒子,當然,她是絕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子,不過要是按照她現代的年齡,在古代有這麼大個兒子,貌似也不是太難的事兒。
想的遠了,總之小白算自己從小看大的,自己又十分對得起他,誰白了,無愧於心有什麼可怕的,慕容蘭舟卻不一樣,自己心裡頭有鬼,這人啊,心裡一有鬼,自然就虛的慌,人家稍微那麼一瞧,自己心裡就打鼓,疑心是不是給人家瞧出了什麼。
尤其慕容蘭舟,那雙眼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深太難測,曉曉都不敢跟他對視,總覺著他的目光像荒山野嶺裡的深潭,不知積了多少年雨水,不見底不說,沒準還有個什麼精怪在水底,你一看,嗖一下就把你拽進去吃了。
曉曉也不想這麼迷信,可她就是膽兒小,所以給他這麼看著,即使不跟他對視,曉曉也覺渾身發毛。
後來曉曉找了個解決的法兒,就是說話,天南海北,海北天南的跟他胡扯一頓,就算沒理兒,她還會蠻纏呢,反正他是夫子,自己是學生,兩人的師徒關係擺在哪兒,蠻纏兒點兒也不能怎麼著。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話癆,慕容蘭舟手裡的扇子也開發了新功能,時不時敲打她一下,不過夫子對自己還是蠻好的。
曉曉揭開碗蓋兒,茶是敬亭綠雪,用越窯的蓋碗兒盛著,越瓷青,茶色綠,光這鮮亮的顏色就讓人喜歡。
慕容蘭舟是個活得挺精緻的人,講究生活情趣,先不說別的,只說詩畫上,舉凡出自他手的,哪怕是寫廢了的字兒,拿出去也值不少銀子呢。
曉曉之所以知道這個,還是因為福平那個貪財的小子,去年也是這個月份,有一回讓她瞧見福平收拾書案的時候,把慕容蘭舟寫廢了的紙偷著塞進袖子裡。
她就留了個心眼,轉過天,一早出了乾清宮,就在文華門邊兒上的穿堂後躲著,果瞄見福平鬼鬼祟祟的出來,一路往御膳房那邊兒去了。
曉曉在後頭遠遠跟著,到了御膳房外沒見他進去,縮頭縮腦的往裡頭擺了擺手,不大會兒功夫出來個矮胖的小太監,離得遠都能感覺到那股油滑之氣,正是福海。
宮裡沒人不認識福海,這小子能,宮裡宮外的門路都有,來回倒蹬東西,賺了一手好錢兒,就算大總管李進忠,也有用得著他的地兒,故此,上回新巧偷茶葉那事兒,從新巧哪兒就給掐住了,沒往下查,想必李盡忠心裡也明白,再查,一準查到福海頭上。
真查到他哪兒,到時候這小子狗急跳牆,豁出去胡亂攀咬一通,自己也落不上好兒,索性就糊里糊塗的過去了,反正就是為了收拾新巧,目的達到就得了,沒得把這些閒七八雜的人也扯進去,可見這小子的本事,福平找他來肯定是得了好東西,想換銀子使。
曉曉躲在一株綠蘿後頭瞅著兩人,離得遠,說的話聽不著,卻瞧見福平從袖子裡抻出一張紙來給了福海,福海開啟瞧了瞧,二話沒說從腰裡的荷包裡捏出塊碎銀子扔給福平,福平接過去,眉開眼笑的走了,心說,今兒好運氣,得了這錢晚上去外頭把那幾個雜碎的銀子都贏回來。
越想心裡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