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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風清揚的言談舉止,殊無瘋狂跡象,心下大喜,一路上伴他同行,指點風物,妙語解頤,風清揚不知不覺間心境大開,襟懷暢爽。只是二人之間已有默契,對於先前發生的種種事端隻字不提,稍有涉及便繞彎避開,兩人均作得不著痕跡,卻也常常引發一場會意的笑聲。
秋夢原不曾沾過酒,只為陪風清揚,方始硬吞這又辣又燙的物事,軌料一試之下酒量甚豪,第一次險些將風清揚灌得酩酚大醉,真不明白怎地看到那麼多人被這東西弄得神昏顛倒,胡語連篇?直感天下之事無有奇逾此者。
喝過三杯,秋夢忽爾停住杯著,望向窗外,呆呆出神。
風清揚隨她目光望去,但見一片空曠的場子,先前或是堆放貨物用的,並無稀罕之處,不禁問道:“秋姑娘,那裡並沒長花呀?”
秋夢一怔,失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先前從此處路過時,恰好盤纏用光了,只好單人在那兒打場子賣解,如今想起來還羞的慌,我那三腳貓似的莊稼把式怎麼敢在眾人面前現醜。”說完已是紅暈滿腮,掩面伏在桌上。
風清揚心下一酸,忙飲杯酒壓佐。情知她必是長途跋涉,遠至甘州尋找自己,一個弱質女子不惜拋頭露面,以自己的技藝換取幾文錢來湊足路費,當時是怎樣一種屈辱的感受?不似自己,單憑師傅留下的財產已富可敵國,十世八世吃用不盡,不意錢之害人一至於斯。
他伸手懷中,摸出一對泥娃娃來擺在桌上,秋夢拾眼望到,心頭狂跳,驚道:“你……
你還留著它?”
風清揚漠然道:“這本是姑娘的物事,我怎有權拋置,本想送姑娘到家時還給你的。”
秋夢慘然道:“這害人的勞什子還留著做甚?”伸手抓起,向窗外拋去。
風清揚起身探臂,一抓即著,笑道:“姑娘既不要,便送給我吧。”
秋夢澀聲道:“不是我不願意,你還是扔了的好。”
風清揚隱隱約約也覺得不妥,正思量處,忽聽背後有人冷哼道:“身手是不錯,可惜沒用到正處,卿本佳人,奈何做賊。”言下長聲浩嘆,惋息不已。
風清揚回身一看,大吃一驚,一躬到地,道:“是柯叔到此,晚生失禮了。”
背後所站之人正是慕容莊的管家,慕容雪稱作柯叔的,風清揚一時間背上冷汗流動,心痛胸痺,幾欲說不出話來。
柯叔閃身避開,厲顏道:“對我失不失禮算個甚,你對我家小姐……”他猛然轉過身去,長吁短嘆,對風清揚既痛恨,又失望。
風清揚呆怔了一般,直不起身來,又一人怒道,“死鬼,你看他這副德行,不教訓教訓他還成,你為甚總攔著我?”
風清揚聞聲即知來者是性如烈火的什麼二孃了,吃她一罵,神智倒清醒過來,直起身子笑道:“看來柯叔和二孃是特來興師伐罪的,晚生甘領責罰。”
二孃怒道:“罰你個大頭鬼,若非老莊主有令,我早已取下你項上人頭來。虧得你大師兄顛顛跑到我們莊去。說甚麼你已悔過,甘願自殺謝罰,求老莊主看在段大俠的情面上,給你一次自新的機會。”
風清揚方始恍然為何近月來未曾見過大師哥的蹤影,原來是替自己嚮慕容家賠禮求情去了。想到大師哥索來強項,無論何種境地也不肯低頭的性子,心中一熱,流出淚來。
二孃哼道:“裝模作樣騙得了誰?這才幾日不見,你又勾三搭四地拐上一位,我看你是沒救了,先殺了你再說。”揮拳欲上。
柯叔忙駕住道:“使不得,老莊主的令旨你忘了?”
二孃目眺欲裂,斥道:“死鬼,你還敢攔我?老莊主怎知現下的情景,你親眼目睹,就忍得下嗎?”
柯叔沉聲道:“若非為了顧全老莊主的大事,我早和這小子拼命了,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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